第163章 民生為本(2 / 2)

終於說完,柳隨山再飲一口爵中酒、以作了結,終於飲畢,遂是也置爵於案,一反先前緊張,找回了屬於將軍的氣場、威嚴十足。

而在聽著他不斷長篇大論的時間裏,張若卿卻是神情平靜,一爵接一爵的連飲,而柳隨山也並未勸阻…

到對方說完時,張若卿已將壺中餘酒飲盡。

叫了一壺酒來,卻是隻讓客人酌了一爵,剩下的都是自己給喝幹淨了。

身兼三個組織的精英幹部、多次出色完成任務,偽裝潛伏十餘年,同時又有著一身武功底子在的張若卿,自然不至於是一壺酒就要迷醉下去,也早就明白、完全能理解對方話語中的含義。

也許她與風聽雨的區別就在於,自己早就失去了家族,如今最大的牽掛早已不是隻剩一堂靈位的張氏,而反倒是潛伏、經營了十餘年的瑤光樓,與沈煦站在了同一立場上吧…

倘若自己在這個時候成了沈煦,那麼自己的下場、外人與後世的評價,也許就要與沈煦並無二致。

自己這十幾年的潛伏與努力,也就要付諸東流了。

結合柳隨山的話一想,張若卿瞬間便走出了迷糊。

此時的她驚訝的是,眼前這個“幾個月前還是小兵”的柳隨山,竟能有這般格局、見解與思想。

原以為蒼禹不斷提拔他,隻因他在剿滅瑤光樓殺手那晚立功、保護了風書雪,又偶然聽到了與鉉影閣有關之機密,才不得不必須拉攏保護,作為鉉影閣在外的又一個“自己人”。

如今想來…或許早在大半年前他們認識的第一個晚上,她張若卿之所以見到在俞嶺關城樓上留守、而沒有去偷獵宴飲的炎國小兵,唯有是他柳隨山一個而沒有別人…便也許是有什麼事物,早就冥冥之中注定了。

於是,在深呼吸了一道後,張若卿也一掃先前的嫵媚之姿與半醉之態,坐直了身子,微笑著看了過去。

“…好,你說的很對,柳將軍。”

張若卿平靜的舉起酒爵道,“既如此,就希望你能銘記…你今日所說的話。希望將來我淵國被滅後,你率軍南下、掃除黎王室餘兵時,你也能依然做到不驚擾百姓。做到…像你今日所說的般,讓我淵地百姓安居樂業,不受腐害。”

“此乃我炎軍本職,即便張小姐不提,我也會做到。”

柳隨山也捧起酒爵以應,“但張小姐既然提了,柳某自是也可以應允許諾。將來,我柳隨山揮師南下,我炎國吞並淵國,必不會驚擾淵地百姓,必能結束戰亂,使天下太平,百姓人人過上安居樂業之生活。”

“好。”

張若卿點頭,眼中流露出一陣崇敬之情。

這一刻,就仿佛他柳隨山才是那道明亮的瑤光,而她張若卿是鼎器下的鉉影…

當的一聲,二人舉著空爵、對碰一道。

隨後,便隻是微笑著互相看向對方,未再有更多言語…

……

當這些話也傾訴完了以後,張若卿便再沒有糾纏著正氣凜然的柳隨山不放,而是放他回去了。同時,也終於向他解釋了自己之所以不寫信、而是大費周章,要穿回這番模樣、帶他上頂樓包廂來,又上茶又上酒來才傳達這簡短一道命令的原因。

原來,她自己就是那個鉉影閣派來的“軍師參謀”。

從現在起,她都將以總店東的身份留在此地、繼續經營管理瑤光樓,同時替炎軍隱瞞行蹤、向淵廷封鎖炎軍集結的消息,兼帶派人或親自去偵查出郤泰在剩下這半個淵國的布防與埋伏情況,以便炎軍將來南下,能盡速盡效的攻城取地、少生傷亡。

她所要做的事遠不止“來通知”那麼簡單,所以才會如此惆悵,還想主動找人喝酒。

柳隨山對此能感到理解,便也在離開之前,點頭應承了下來。

……

次日,黎王定二年,十月初四。

黎天子昌定召開久違的大朝,會見了王室僅剩不多的一班文武群臣。眾臣上朝,不見向來在側的太師白真,反倒見天子身邊站了個陌生的高大男子,便是各個私下議論猜測了起來…

此時,昌定便宣布詔喻:太師白真已被驅逐,繳還官印,免爵離京,永不得再入黎王室為官。

接著,介紹了全權接替白真的新任太師——啟國法家弟子“羅沉”。

正當滿朝上下震動,要麼是不理解天子這是在做什麼、要麼是想不通天子是如何做到的之時,天子便又緊接宣布了一道更令上至所有朝臣將帥、下至桂嵐邑城中百姓皆震驚錯愕,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詔喻:

淵國無理入侵啟國,黎王室將立即組織王師,奉天子之名,討伐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