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如此敞亮,我也不藏著了。”
黑衣人開口回應、果然是女子聲,隻見再揭下那麵紗,此刻眼前人,隻是今日前來做客的瑤光樓總店東——張若卿!
“郤家想要這把刀,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張若卿眉目冷豔,平靜的答說道。
“是郤家想要,還是你瑤光樓想要?”
風夫人冷漠問道,“郤家權傾淵國朝野,郤元帥一手遮天,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搜羅天下珍寶無數聚於新梁,怎差得了我風家一把刀?”
“既然都沒遮著臉了,那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張若卿搖搖頭道,“所以…現在怎麼說?我人已經在這,刀我是要定的,就看你們倆…是要不要這條命了。”
“張狂!”
風楷凡舉刀指向張若卿,逼得她退後、直抵到了鐵閘門板上,“瑤光樓…也是自從跟了郤家,早已不是什麼好鳥!你小小一個底層執事,二十來歲,年紀甚至不比我兒書雪大的小妮子,也敢來我麵前叫板!想要刀?還想要我倆命?先拿你的命來吧!”
說罷,便揮刀撲將過去——
隻見張若卿反應靈敏,迅速從腰間抽出劍來,鏘的一聲竟給抵擋了住,隨後伸手上前、由一柄大劍中竟分出了另一把劍,原來是雙劍構造!與此同時,一旁的風夫人也刺上前來…
鐺!
所幸正好使的是雙劍,另一把劍擋住了風夫人的進攻,此時,三人是正僵持了住…
這個外表看來纖細瘦弱的女子,正一人抵擋著風莊主及其夫人,兩人的壓製!
身後即是封閉的鐵閘門,已是再無退路,然而,麵對此等劣勢情形,張若卿卻也隻是兩眼陰冷,緊盯著兩人,毫無一絲懼色。
知道這個女娃不簡單,夫妻兩個也同時抽刀退開了身,與她保持著距離。
此刻,雙方皆各自開始思考起了對策。
隨著張若卿緩緩挪動身步、調整位置,那用小細繩掛在她腰間的兩三顆核桃,也在碰撞下發出了輕微的響動…
……
不久後,範榑二人房前。
兩個自稱是“暴露”、揚言要“滅口”的黑衣人夾擊範遠,卻隻被他是輕鬆化解,反將兩人製得是全無辦法脫身,進傷不了這道士分毫、退卻根本出不了這小院。
最終,兩人皆筋疲力盡的跪伏在地,各自的劍早已打散在了別處。
“娘的…”
兩人惡狠狠盯著範遠,直罵詈話,粗喘重氣之間、盡是不甘,卻又已再做不了什麼了。
而範遠手持長劍、氣息平穩的站在當中,將這兩人擺平到眼前這一步,壓根沒有用到他哪怕三成的氣力與修為內力,然而…
現在,該要怎麼做?
“現在…是時候了嗎?”
範遠邊注視著兩人、邊心底思索著,眼角竟同時開始抽動了起來,“羅大哥說得有理,除非我一直在此守著,否則這兩人休息好了,會再拿起劍來…可我若一直守著,他們剩下更多的同夥,又同時還在繼續行凶…”
“所以…行俠仗義,是真…真的,必須要見血的。”
“但是…我要怎麼做?”
“剁、剁手嗎?還是削掉指頭?”
範遠抬起了手中幹淨的利劍,猶豫之間、再次顫抖了起來,“可這…豈不毀了他們一生嗎,我隻是要阻止他們今夜行徑,那應該隻需…破壞他們兵器便可了吧?不對,練得起兵器之人,手腳功夫肯定是有的,他們若是…”
“死道士,你猶豫什麼?!”
“來呀!動手吧!”
偏是在此刻,那分散兩端的兩個黑衣人適才用盡全力也支撐不得自己再次站起、此刻卻是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老子接了命令以來,就做好覺悟了!無非是一條命!你小子,殺個人縮手縮腳的,真是一身劍術白學了!”
就在這時——
正當範遠轉過頭去看向他,還打算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時,隻見前方院口處,穿著杏色長衫的幾個風家家丁已經趕到!
“啊,道長!”
可又就在這時,或許是這句嘶叫,使這黑衣人掛在臉上鬆動已久的麵罩、偏在此刻滑落了下來…
透過微弱的燈火之光,範遠竟隱約認了出來…
這人,似乎正是昨夜在俞嶺關追殺那子顯的、與自己交過手的其中一個淵軍士兵!
然而,緊接著…
撲哧!
正在範遠還在震驚著、才想起來並剛剛認出了眼前人時,風家家丁卻直接快步走上前來,一腳踩上這黑衣人背後,二話不說、一刀刺下!
一句話還未來得及自己問,什麼斷臂、斷指自己也沒做出來…
此人,已經命喪家丁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