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賤人來做什麼!給我滾!”

安清妍冷眼瞧著怒目切齒,一襲襤褸囚衣的沈灼華,嘴角噙笑。

“嘖嘖嘖,如今都是階下囚了,還在這兒頤指氣使呢,我來,當然是看你這安陽侯夫人如今的慘狀啊。”

沈灼華憤然地啐了一口,“安清妍,你毒殺朔兒,害我到如此田地,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月前,安陽侯滿門一紙狀書,以毒害嫡子的罪名,將身為侯府主母的沈灼華送入大牢,可她抱屈銜冤,如何都不肯畫押。

隻因她暗查許久,斷定此事與謝雲琛那青梅竹馬的表妹安清妍,脫不了幹係。

安清妍聞言,卻掩麵而笑,那櫻桃小嘴如蛇信般吞吐著,“沈灼華,毒害嫡子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說罷,伸手往牢門一指。

沈灼華強撐病體從地上爬起,看清來人後,瞬間雙眼淬血。

“謝雲琛!”

安清妍挽靠著謝雲琛,一臉幸災樂禍,“侯夫人,這個結果你可有猜到?”

沈灼華腦中如驚雷炸響,一股惡寒從後背升起,死死攥住謝雲琛的外袍。

“虎毒尚不食子,謝雲琛!你可是朔兒生父!你怎可對他下此毒手!”

謝雲琛看著她發狂的模樣,心生厭煩,抬腳將她踹倒在地,一語驚人,“生父?一個乞丐的野種,也配叫我為父?”

“沈蘭芷那個賤人,商賈出身,得了正室之位還不滿足,還要阻礙我與妍兒的姻緣,妄想和我執子之手。”

“那我也隻好遂了她的願,找了個乞丐給她借種了。”

“沈灼華,不妨告訴你,沈蘭芷血崩而死,也是因為我給她吃了傷胎的藥。”

沈灼華額頭青筋暴起,瘋魔地嘶吼。

“謝雲琛,你這狼心狗肺的渣滓,我要殺了你!她對你如此真心,你怎能如此對她!”

謝雲琛貪婪之色盡顯,“真心?我要她真心何用?我要的,是你家的真金白銀!”

沈灼華胸口劇烈起伏,過往如閃電般劃過。

當年,老安陽侯忽然提拔了九品官的沈父,還提出想與沈家結親。

一番花言巧語,又拿仕途做誘餌,哄得父親忙不顛把長姐沈蘭芷許給了謝雲琛,而被毒害的嫡子謝朔,便是長姐所出。

後來,安陽侯攛掇父親助岐王謀奪皇位。

可最後,岐王一敗塗地,新帝登基後徹查岐王黨羽,謝、沈兩家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為了與岐王撇清關係,隻得拿錢消災,可海一般的銀子隻出不進,謝家便逼迫爹爹,把她也嫁進謝家填窟窿,沈灼華才成了姐夫續弦。

想來,謝家的一切盤算,拉攏,都是因為她父親的嶽丈,她的外祖,是富甲天下的第一藥商。

可幸好,外祖知道沈父是個不堪用的,早就留下遺囑,他的財產隻能由沈家姐妹或她們的子女繼承。

沈灼華盯著這負心人,一字一頓道,“謝雲琛!我死了,我外祖的財產,你休想拿到一厘一毫!”

謝雲琛反而笑得猖狂,“所以,我們才讓你過繼了朗兒啊,如此一來,你外祖的財產,可是手到擒來。”

安清妍火上澆油“姐姐還不知道嗎?朗兒是我與侯爺的骨肉啊。”

“還沒來得及謝謝姐姐,若不是你過繼朗兒,讓朗兒承繼嫡子之位,他也不會傳爵襲紫,安富尊榮。”

朗兒?謝朗!沈灼華拚命搖著頭。

“不可能!你胡說!是我含辛茹苦將他養大,朗兒怎麼會是你這賤人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