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如刀,刮遍市內千樹萬樹,樹木盡低首,不舍的等待滿頭金葉離開自己。
這般氣息似梳子般,梳淡了寂寞,增添了離愁。
湘州第一人民醫院某病房內。
時間靜止般,所有人都不做聲,室內沒有一點動靜,室外風聲正盛。
許久,終於有人出聲,開口的卻是病床那位老人:“怎麼?我這把老骨頭行將就木你們也不曾說話嗎?啊?咳咳咳!”
咳嗽聲格外刺耳,床左側一男一女隻是紅了眼,仍不說話;床右側的高中生更是狼狽至極,淚痕清晰可見。
老人緩過勁再次開口:“我們蘇家祖輩出過朝廷大官的!瞧瞧你們這點出息!兩個大的不顧家,小的也不爭氣啊!”
說到這便忍不住哽咽,他很想放聲哭,可他提醒自己,祖輩出過大官的,不能隨便哭,丟了祖輩臉。
他紅著眼,淚水在眼眶邊灼燒,緩緩扭頭看向窗外,就這樣又安靜了些時間,仿佛他也釋懷了,決定不再望窗外淒涼的秋景,大家都知道,他在告別人間了。
“都說人老了,什麼都放得下,可怎麼到我這兒,什麼都放不下呢?倆大人別還和個小孩似的鬧,還有湛遷啊,爺爺歲數大了,管不到你啦,你不喜歡讀書,但咱要會做人,別給班主任一直添麻煩,你老是記過,我們祖輩的臉過不去啊,罷了,這以後的事我也看不著咯。”說罷便再也沒有開口,很久後,遺憾而終。
三人哭的十分慘烈,其餘人也不斷擦著眼淚。
兩禮拜後的一個夜晚,湖邊小路上,蘇湛遷獨自散步,漫無目的,他心情低落,爺爺的死對他來說打擊太大,這是他世上最牽掛的人。
四周靜謐,湖邊與大路宛若兩個世界,一邊人單影隻,另一邊則車水馬龍。
蘇湛遷時常會想,自己孑然一身,自己人生意義究竟在哪。
父母經常吵架分居,這次同時見到父母是自己高中入學以來第一次,結果卻是因為爺爺即將交代後事,果真可笑。
思緒到此為止,寧靜卻被女人尖叫聲打破,“來人啊!抓小偷啊!”
蘇湛遷剛反應過來,準備朝聲源看去,還沒轉過頭去,就聽見急匆的腳步聲,下一秒就被撞開。
脾氣不好的他立馬罵道:“他媽的有病啊”,見那人已經衝到前方十多米遠,他忍不住起身追去,說道:“別跑!”
後方女聲越來越小:“給我抓住他!快啊!”。
蘇湛遷在學校年級墊底,但身體素質卻是很強,體測跑起步來輕鬆滿分,追這小偷簡直小菜一碟。
他很快便追到小偷身後,到這地步了,蘇湛遷躍起踢出一腳,並喊道:“給小爺爬!”。
小偷被一腳踢倒在地,手上錢包飛了出去,他正要起身去撿,卻被蘇湛遷搶先一步。
蘇湛遷這時才看清楚小偷的樣貌,格子衫,胡子拉碴,頭發稀疏,誰見了都得叫聲大叔。
大叔顯然慌了,眼見錢包無望,準備轉身逃跑,蘇湛遷早已料到,先把錢包丟在一邊,兩隻手伸出去將大叔擒住。
大叔慌張說道:“小爺放了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再也不敢了。”
蘇湛遷還未來得及開口,失主趕了過來,是個年紀相仿的女孩,身材高挑,肌膚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