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沒有躲蘭登的情緒宣泄,他猛然站起身來,孔武有力的雙手抓住了我的衣領,惡狠狠的把我摁到牆上,他雙眼充血的瞪著我,那是一雙可以吃人的眼睛:“你是世界的寵兒,是先知,是唯一一個可以救姆基的人!是女神告訴我要追隨你,我們才能有救,不僅僅是老子,還有小托茲,奧本特斯,塔妮婭,華菲,老熊也在等著你去救,他媽的老子不想當什麼救世主,老子隻要能救姆基,能和塔妮婭成婚就夠了,但是咱們明明都找到辦法了…你卻告訴老子你失憶了?失憶了?你媽的,你不過是個懦夫…”
蘭登說著同時就揚起了拳頭,我沒有回避,一記重拳就這樣砸在了我的臉上,眼眶的血崩了出來,但我認為我還是不能回避。
失憶不是我的責任,但在他的情緒中我明白了一件事,這件事和失憶與否無關:我有救他們的能力所以我必須救他們,這是我不管發生什麼都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緊接著第二拳,第三拳如暴雨般襲來,我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懼,如果該死的蘭登以這種氣勢繼續打我的話,我恐怕會被活活打死。
幾乎在我想要抗拒他拳頭的一瞬間,剛剛讓小托茲鎖好的門猛然被風暴烈的衝開,房間裏為數不多的窗戶也都被衝破,發出刺耳的爆鳴聲。
整個木屋可以通風的入口都同時湧進來了無數的風暴在我身上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空氣屏障。
蘭登還在持續的宣泄著,但手上意外的疼痛卻讓他逐漸清醒,他停下揮拳的動作看向自己鮮血淋漓的雙手,眼裏先是很快閃過一絲震驚,隨後又恢複如常。
他慘笑:“風的加護嗎?奇跡之子,你可真偉大,整個世界都把你捧在手心嗬護著,而我們這些凡人,連和你互毆的權利都沒有。”
我不太明白蘭登話裏的意義,但不知為何我的心刺痛著。
我在思考這是為何的時候,蘭登已經重重的摔門而去,整個出去的過程他沒有再看我一眼。
臉上的傷口已經不那麼痛了,我想這就是那家夥剛才說的所謂風的加護吧?我能感受到空氣中有類似於精靈的小玩意在替我治愈著傷口,可心裏的刺痛卻一直久久縈繞著,不肯離去。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但長相清秀的少女走了進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地上的鮮血和狼藉的房間已經足夠說明所有問題。
我抱著能夠看到她吃驚表情的心態看向了她,但實際上應該吃驚的是我,少女的眼裏沒有絲毫驚慌,反而麵帶微笑:“先知大人,您也知道,蘭登一向就是這種脾氣,總是要和他這種人較勁,真是為難您了。”
她蹲了下來收拾著房間,撿起玻璃的碎渣,擦拭滴落的血液,平靜的好似不是在收拾爭鬥後的殘局,而是在給一條魚剔刺一樣。
少女有條不紊的收拾著,一個身形魁梧到誇張的巨漢也走了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而憨厚:“先知大人,剛才咱在門口碰見蘭登了,他告訴咱說你想不起來以前發生的事兒了,這是真的假的?”
巨漢話音一出,少女利索的手停頓了兩秒,卻又飛快的繼續幹了起來。
我微微點了下頭,算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巨漢臉色變得微微發青了起來:“那也就是說,蘭登沒騙咱?”隨後他搖了搖他碩大的頭顱:“不記得也沒事,先知大人,很多事情可能現在你不清楚,雖然很麻煩,但咱也不是不能從頭開始。”
他憨笑著說:“之前確實很辛苦,但咱離成功也就隻有一步之遙了,不過就是抓緊時間再來一次,不管怎麼樣咱都不會怪罪先知大人,畢竟要不是您,咱連該咋辦都不知道。”
少女也站起身來,眼角含笑:“奧本說的對,先知大人,這不是您的錯,您不必自責,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蘭登那個傻子,怎麼能對自己的恩人發火呢?”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因為緊張滲出了汗珠,剛才蘭登的情緒太過激烈,我還並沒完全明白我出了什麼差錯,但至少現在,少女和奧本的寬容讓我可以在心裏長舒一口氣。
大概是事出太突然了,我一直靠著那一口氣強撐著的原因,突然放鬆的我向前走了兩步就癱倒在了沙發上,整個身體動彈不得,意識也沉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