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車很快到了應有的站台，林染帶著兩人，優雅散漫地走了出去。
汩汩而流的血果真到下車口的邊緣就停住了，甚至沒有一滴漏下青石和鐵軌。
有人扒拉著窗戶，恐懼地看向他們的背影。風沙華已經拍著手在問林染一會去哪裏吃午飯，姚燒落也嘟囔著，說剛才動手很餓，必須要狠宰林染一頓才行呀！
林染連說了幾個‘好’，慢慢走上了街道。
說起來，這幾個月的地球是真的很奇妙。
原本被認為難以維持的商店街，慢慢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天空也會不時落下雨來，雨水的來源，依舊是科學家們很好奇地一個問題。
很多時候，他們明明都探查了那個區域一整天，壓根沒有能構成烏雲的水蒸氣——但是一下子就烏雲滾滾地落下了雨來。
難以解釋。
所有科學家們，隻能將這歸之於‘神跡’。是神降下了這場可怕的災難後，對人類反過來進行的一點補償吧。
神麼？看到這個報道時，林染衷心地笑了。因為隻有他知道一切的原因。
電車中的人並沒有殺光，他剛剛給燒落和風沙華下的命令是——殺掉你覺得不配在新世界活著的人。
最後大概有十分之一活下來吧，以他們的平均水準，倒也算蠻不錯。
林染一行人走在路上，屍骸中的人隔著遙遠的距離目送。暫時，至少是暫時，沒人敢發出多餘的聲音。
李鬆好像也終於醒悟了過來，隻可惜他看向林染時，對方已經消失在上行的電梯中，唯獨一抹深深的影跡，依舊投射在白白的牆壁上。
“嗯？”
出站台的林染第一個感到驚訝，伸出右手食指，那上邊很快落了層薄薄的雪層。
“下雪了？”
仰望天空，確實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能力會有這個效果，還是說，因為沉溺在時間中，所以忘了現在已是這個北方城市的冬天了麼？
但總之，天空是白茫茫一片，雪有越下越大的態勢，街上衣著厚實的人們穿著靴子，把臉掩在粟色的大衣裏來去匆匆，每一間街旁小屋的櫥窗裏都透著溫暖的橘光。
“那一家咖啡館如何？看它的牌子，好像也賣一些西餐。”
林染當即建議道。
“好耶！”
沒有疑義，三人推開門，顴骨聳立的侍者很快迎了過來，且很快遞上菜單，想要順勢將他們領到一處座位。
沒想到已經恢複到這等地步了，連侍者也雇了起來。
但看他營養不良的樣子，平日裏應該很不好過吧。
這也是一種普通人的悲苦，從能留給自己感觸這一點上，應該有價值被留下來。
“客人，這個位置如何…”
也許是穿戴不俗的緣故，侍者將他們領到的位置很好，剛好在一處房間的角落，寬闊的出口旁邊栽種有虛假的花卉，掩映著，足以遮蔽裏麵人的臉。
桌子也很大，雖然他們僅有三人，但粗看之下應該也能夠五六個人坐。木桌古樸，但看起來深沉而不油膩，想必經過了服務員用心的擦拭。一柄小小的燭台，就這樣孤零零地落在桌子中央。
如果是自己出來吃晚餐，林染或許很容易被這種場景打動，並對這家店產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