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站在這書舍,和其他人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然後她們誤入了這裏。

陳秀禾雖也有點緊張,但到底也見過些世麵,所以還穩得住:“請問小哥,你們這裏收畫嗎?”

夥計愣了下,他還以為她們是來給家裏男子買文房用具的,沒想到竟是來賣畫的。但很快反應過來,笑道:“自然是收的,夫人可否把畫作拿出來,我去拿給掌櫃的瞧瞧。”

陳秀禾趕緊拉了女兒一把:“令月,把畫拿出來吧。”

令月趕緊把小背簍裏的畫拿出來,拆開包著的麻布,遞給了夥計。

夥計再次被驚訝到了,這家人可真奇怪,畫作這麼珍貴的東西居然讓一個小女孩拿著。

但這世上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他還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於是笑著道:“您請稍等一下,我這就拿去給掌櫃的瞧瞧去。”

陳秀禾點了點頭。

令月這會兒也有點緊張了,也不知道掌櫃的能不能看上她的畫,雖說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但萬一審美不同呢。

過了一會兒,夥計領著一個身著長衫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應當就是這文齋書舍的掌櫃。

“敢問夫人,這畫作上的落款人瑜是何人?難不成是夫人您?”掌櫃的過來打開了畫,指著上麵的落款印章問道。

這落款印章還是令月央求劉少華特意在鎮上定製的,令月很是珍惜,在畫上落下的是自己前世的名字,以前畫了畫作都是落的這個名字,習慣了。

薑朝雖是男尊女卑的大環境,但是女子也並不是沒有一點自主權。這個朝代鼓勵寡婦再嫁,如果成親婚後過的不如意,也是可以和離的。就像陳秀禾看過的話本那樣,薑朝從開國以來,也是出過不少女官,女詩人,還有女將的。隻要女子是真正的有能力,還是有一些發展空間的。

農村裏重男輕女嚴重,主要因素還是因為需要男丁幹體力活來維持一個家庭的生計。所以農村裏的女子是很難走出一條路來的,那些走出頭來了的女子大多都是世家大族,再不濟家裏也是小有資產疼愛女兒的人家。

所以令月想以自己前世的名字,闖出一條路來,她在這個時代可能沒有能力去改變絕大多數底層女子的命運,但至少,她要試著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她想要像在現代一樣,堂堂正正的以女子的身份受人尊敬的活著。

陳秀禾笑道:“這是我女兒畫,落款人是她。”

掌櫃驚奇的看向令月:“這幅《山間驚鳥圖》筆法雖還青澀,但畫卻是靈氣十足,所畫的山間景象印於紙上,活靈活現。想不到竟是一個小姑娘畫的,真是讓人驚歎。小姑娘,你師從何處啊?”

陳秀禾聽到掌櫃的評價那麼高,又看了一眼這幅畫,就是畫了一幅她們村山上景象啊,算了,她看不懂。掌櫃的是文化人,應當說的是真的。她之前聽丈夫說了女兒於繪畫上有天賦,沒想到天賦這麼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