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長雲道,乃自天地初期便開宗立派一直綿延至今的修真界第一門派……”
這驚堂木一敲,這茶館裏頭的說書人就有的是話說了。
那可真是上知開天辟地亙古之前,下到李嬸家少幾兩米麵。
說的頭頭是道。
“嘖,要我說,這都是吹的。”
一群不過七八歲的小孩們在路邊拿著一根根帶毛的小木棍當箭矢玩投壺,遠處擺著三個壺口大小不一的罐子。
長安街來鳳家那個最皮的王席沒有參加這場活動,他趴在人家茶館門檻上如是說道。
一眾小孩聽了後哄然大笑起來,有幾個更是推一個男孩出來問話。
“若雙,跟他說說,你家到底丟了幾兩米麵!”
赫然是那李嬸家的孩子李若雙。
李若雙紅著臉,支支吾吾的站茶館門口不知道做什麼好。
“哈哈哈哈……”一群孩童笑得肆無忌憚。
小二見了,拿腳去趕還在門檻上趴著看戲的罪魁禍首。
“去!誰家小孩在這,趕緊領回家好好管教去!”
王席不以為意,像賴上這門檻了一樣,就是趴著,伸手揪了一把小二踹過來的鞋尖。
小二沒注意,收不回腳,差點一個踉蹌,眼看栽倒。
一隻小手虛虛扶了一下,小二轉過身來道謝,見著人,笑堆在臉上,十成十的心喜。
“謝過小姐”。
女孩點了一下頭,淺淺微笑,再轉過頭來看向王席的時候收斂起笑容,丹鳳眼微微眯起。
“王席,你那點破兜子的事真想讓我抖漏出去?”
她一個跨步走出茶館,順帶拖著王席往投壺的地方去。
來鳳是這長安街出了名的悍婦,還有個在聖上那當差的耙耳朵,小孩耐打耐摔耐念叨,給王席養的不像個二品官的孩。
被女孩拖著,王席也不在意,這可比他娘溫柔多了,
主要是……還好看。
王席回頭偷偷瞄了一眼。
同樣都是七八歲的孩童,女孩不知道吃了什麼亦或者是靈丹妙藥,烏黑的長發如瀑垂到腰側,眼下隻用一個緞帶草草束起,青色長衫好好的披在肩上,順著主人走過痕跡蕩漾起弧度。
王席故意裝可憐的叫了一下她:“師緣湘?”
不為所動。
這下不用人拖著,他自己抱上師緣湘的小腿可憐巴巴的說道:“師大小姐,您就可憐可憐我成不?錯了錯了真錯了……唉?!別踹別踹,髒了您的鞋了不是?”
眼見踹不動這厚臉皮的,師緣湘轉過身來,看著腳上的掛件,笑得和善。
王席心裏發毛,手一撒,撣了撣身上的灰,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搓搓手。
“有話好好說,大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笑。”
師緣湘又順手把李若雙也拽回人堆,就有小夥伴笑嘻嘻的給她遞過來八支箭矢。
“嘖”了一聲,師緣湘無語的給王席翻了個白眼。
“我又沒怎麼你,跟個黃花大閨女似的這麼站著,像我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她擺弄著箭矢,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塊亮晶晶泛著藍光的晶體,掂了掂,看向他。
王席在邊上巴巴的看著,不敢動作。
初五那天腦子一熱,失了智,王席就勸著父母和師家提親,沒成,就自個來了。
但作為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師緣湘從來沒想過這人沒把自己當兄弟。
知道了這人在師家前廳裏的所作所為,師緣湘二話沒說直奔來鳳家告狀,來鳳知道後火急火燎的又跑去師家,賠了罪,道了歉。
王席當然是被他娘當場抓住,撩起衣袍就是一頓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