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色落下時，王煜說他得回去了，曉角也沒有挽留，平躺著，瞟了一眼，說道：“回去吧。”
“啊，在街上過個早再回去，應該已經有開門的了。”
“你要一起嗎？”王煜邊穿衣服邊問曉角。
“啥？”
“過早啊。”
“啊，不用了，累了，想睡會。”曉角說完，就閉上眼睛，沒有再搭理王煜。
初冬的淩晨，小區裏還很安靜，隻有清潔阿姨沙沙地掃地聲，這聲音讓王煜覺得煩躁。看著阿姨，王煜有些羨慕。雖然工資低，工作辛苦，社會地位低，沒有任何可以看見的前途，但他從掃地阿姨的身上看不到迷茫的焦慮。
是因為阿姨做這份工作是因為興趣愛好?還是因為繁重的勞作、歲月的流逝讓阿姨已經將考慮未來這件事給進化掉了?
王煜沒辦法從這2個答案裏選出一個。
“今天應該是最後的告別了吧”，王煜自言自語地向自己確認著。
王煜和曉角其實已分手快1個月，是曉提角出的，最後兩人經過對話，決定分手。
昨天晚上的再次同眠，是王煜提出來的，王煜本以為曉角會拒絕，沒想到她答應了。當然，他很清楚，這是他們分手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一次共赴雲雨，這段感情徹底結束了。
王煜帶著對這份感情的留戀，漫無目的地在小區溜達，他想再看一看這小區。但其實因為天還未亮，在昏暗裏，除了路燈照到的地方，根本無法仔細分辨出小區裏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但這是曉角喜歡的小區，王煜有些舍不得。
王煜快逛到北門附近時，看見了一棵橘子樹，橘子樹上方樹枝末端的橘子還未被摘掉，於是他有了爬樹摘橘子的想法。但他高估了自己，他隻能爬到橘子樹的第一個分叉口，他不敢走上那些細枝去摘取樹枝頂端的在路燈的照耀下顯得黃燦燦的橘子。
無奈，他趴在樹枝上無聊地看著樹下的陰影，那些陰影晃晃蕩蕩地，顯得異常脆弱。他伸手撫摸那些陰影，想給它們一些溫暖，但他這實屬有些自作多情，畢竟他手指的影子是沒有溫度的。最終他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向那些陰影吐口水。
隻是這口水，沒落地陰影上，落到了一個黑色的腦袋上，王煜嚇了一跳，慌忙抬起身，讓腦袋緊貼這樹幹，昂著頭，不讓自己往下看，他怕萬一和下麵的人對視上，那真的太尷尬了。隻希望樹下的人看不到自己。
那個被口水寵幸了的腦袋也第一時間抬起了頭。沒看見王煜的上半身，隻看見王煜那掛在樹杈上的腿腳。但那人也沒說什麼，罵了句“王八”就匆匆離開。
王煜慶幸自己遇到了一個算善良的人，如果是他，他肯定把吐口水的人往下拽，非得好好理論理論吵上一架不可。
那人走遠後，心情慢慢平複的王煜，小心翼翼地從樹上爬了下來，徑直向小區北門走去。
小區北門門口的王哥湯麵店已經開門，裏麵有2位客人正在點肥腸麵。
“這鹵子不會是昨天剩的吧。”王煜在心裏嘀咕道。
“老板，來碗肥腸粉，你這鹵是什麼時候弄的，還新鮮啊？”王煜帶著些許質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