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瞥了一眼湯藥,猛地揮袖一把給打翻了,嚇得香盈與錦瑟慌忙跪下,“君上息怒!”
晏嘯沒有理會她們,怒氣衝衝繼續朝前走去,“不必進去伺候了!”
香盈曆來心思機敏,看著他這副氣炸的模樣,自然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於是蹲下身子收拾著碎碗,小聲嘟噥道:“哎,岑小公子真可憐,走投無路來到這裏,現在連口吊命的藥都沒了……”
聞言,還未走遠的晏嘯折返回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片刻後道:“你再去熬一碗!”
香盈小心翼翼道:“君上,這火雲芝僅此一株,現在庫存沒有……”
“本君缺這點靈石?叫人去外麵買!”晏嘯沉著臉怒道,“他今日要是喝不上,本君拿你是問!”
香盈:“……”
錦瑟在旁噤若寒蟬,直到晏嘯走遠了以後,她這才鬆下一口氣,“香盈姐,現下可怎麼辦啊?”
香盈咧嘴一笑,“放心,庫存還有好幾株呢。”
錦瑟一臉詫異,“那、那剛才你……”
“逗他玩咯。”香盈端著碎碗站起身,冷哼一聲:“誰讓這個壞蛋主子,隨意糟踐我的心血,讓他幹著急去吧!”
錦瑟:“……”
因為湯藥打翻的緣故,等香盈再次將藥煎好,都已經是深夜時分。
她端著手中的湯藥,打著哈欠抱怨道:“哎,熬夜傷身啊,皺紋都多了一條……”
錦瑟掩嘴一笑,“那您去休息吧,把湯藥給我送去就行。”
“不行,我得看著公子喝下,不然君上問起,我可就又遭殃了。”
錦瑟幫她將殿門推開,這時才看到殿內漆黑一片,有些疑惑道:“奇怪了,公子怎的不掌燈啊?”
隨著偌大的寢殿內,一盞盞精致的照明石燈花亮起,兩女這才發現岑楓竟然倒在地上,“公子!”
香盈放下手中的湯藥,看著他的麵色不對勁兒,急道:“錦瑟,你讓人喚胡老過來瞧瞧,然後再去請君上過來!”
“是是!”
片刻後,寢殿內傳來晏嘯的怒斥,“怎麼會這樣,你們是怎麼伺候人的?!”
“君上恕罪!”
香盈與錦瑟跪在地上,臉上滿是委屈之色,心中暗自腹誹起來:貌似是你不讓進殿伺候的吧?怎麼現在反倒責怪她們了……
現在知道心疼人,早幹嘛去了?
胡長老探脈後,滿臉凝重道:“不是說按時吃藥後,得要好好休養的麼?怎麼剛醒就折騰啊!”
聞言晏嘯臉上閃過愧色,看了一眼昏迷的岑楓,問道:“他現在如何了?”
胡長老看著晏嘯,歎氣道:“暫時無礙,隻是他受損的神魂未痊愈,以後怕是時常會陷入昏睡,而且身體也得好好休養,這次不得再疏忽了!”
“藥呢?”晏嘯一把將岑楓扶起,將他的頭依靠身上喂藥,隻是卻一口都喂不進去。
香盈:“君上,讓奴婢來吧。”
“不必了。”晏嘯仰頭將藥含在口中,輕輕掰開岑楓緊咬的牙關,以‘皮杯兒’的方式喂了進去。
完了,他悉心地擦拭著嘴角的藥漬,將手中的碗遞給香盈,“靈藥繼續溫著,等他醒了繼續喝。”
“是,君上。”
不消片刻的功夫,岑楓原本慘白的麵色,終於恢複了一絲血色。
晏嘯舒了一口氣:“你們都下去吧。”
“是!”
待眾人退出去後,晏嘯神情複雜垂眸看著他,指尖摩挲著他蒼白的麵頰,歎息道:“罷了,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