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楓做了個夢。
夢中斷斷續續,光怪陸離的。
他身著一身白衣,仙氣飄飄恣意逍遙,正與諸位好友並肩同遊。
可是忽的夢境突變,原本風和日麗的天空,被霧靄陰霾所籠罩。
原本秀麗的山河,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放眼望去生靈塗炭。
他憤怒了。
殘碎的夢境再次轉變,霎時間廝殺的聲音響起,他立於巨大的人傀之上,操縱著成千上萬隻傀儡,猶如驍勇無畏的將士,朝著作惡的黑衣修者殺去。
可就在這時,一支裹挾著寒冰的箭矢,猝不及防地洞穿了他的身體,殷紅的鮮血汩汩而出。
頃刻間,便染紅了他白色的衣袍,可是他卻無畏的笑了。
隨著夢境中的一聲巨響,原本沉睡的岑楓猛地睜開雙眼,迷蒙的睡眼滿是驚惶。
“呀!公子醒了?”
突然傳來的女子聲音,讓他遊離的思緒漸漸回籠,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侍女,沙啞道:“你是……?”
“奴婢以前伺候過您,名喚錦瑟,您忘了麼?”
“錦瑟?”
岑楓看著屋內熟悉的陳設,突然臉上有些詫異起來,這不是晏嘯的寢殿麼?
這是怎麼回事?
他隻記得好像被偷襲了,然後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我怎麼在這裏?”
聽著岑楓幹啞的聲音,錦瑟貼心地奉上了茶水,“當然是君上帶您回來的啊!”
“晏嘯?”
岑楓的臉上有些詫異,蒼白的指尖捏了捏茶杯,問道:“那他呢?”
錦瑟搖搖頭:“那奴婢就不知了。”
聞言岑楓心頭鬆下一口氣,此時心緒有些複雜起來,想見晏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竟暗自慶幸他不在房內。
“對了!我家小師弟呢?他現在如何了?”
“奴婢不知。”錦瑟見他臉上憂思,繼續道:“奴婢隻知道,他好像被胡長老帶走了,他老人家醫術了得,您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聽到錦瑟的話,岑楓也將懸著的心放下了,不管如何晏嘯並沒有見死不救,比他原先預想的已經很好了。
他像是卸去了力氣,倚靠在床頭怔怔的看著窗外,此時已是夕陽西下,火紅色的晚霞絢麗奪目。
隻是這樣的美景,他此時是無暇觀賞的,“我昏迷多久了?”
錦瑟:“五日左右吧。”
“難怪,睡得我渾身疼。”錦瑟見他想要起身,上前將他一把攔住了,“公子,您身體沒恢複呢。”
看著她如此緊張,岑楓不禁失笑起來,“我的身體沒這麼嬌弱,就是想下地走走罷了。”
“行吧,那奴婢跟著您。錦瑟想了想也沒再攔阻,取來一件狐裘大氅給他穿上,而後跟在他的身後散起步來。
在經過一處涼亭的時候,岑楓突然停住了腳步,下意識攏了攏氅衣有些感慨,“兜兜轉轉的,沒想到又回來了……”
那日在此處,他與晏嘯兩人不歡而散,現在回想起來宛如昨日。
錦瑟見他看著涼亭發呆,於是上前給他戴上帽兜,說:“公子,您進去坐著歇息一會兒吧。”
岑楓輕笑:“你幹嘛這麼緊張,弄得我跟好像女人似的。”
“能不緊張麼……”錦瑟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您昏迷不醒的這些天,君上可急壞了一直守著您,要是奴婢沒將您伺候好,晚些是要被責罰的!”
聞言岑楓的臉上一怔,猶豫了許久之後,問道:“晏嘯,他這幾日……”
隻是還沒等他問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媚的聲音,“君上,您真壞~”
“若是不壞,你能一直惦記著?”
一處假山後麵,傳來了晏嘯低沉的調笑聲,岑楓臉上一怔下意識扭頭望去。
隻見一名長相絕豔,身材婀娜高挑的女子,此時跟隨在晏嘯的身側,舉手投足媚態萬千,美不可方物。
她眉尾輕挑嬌笑一聲,蔥白的手指輕拍著酥胸,“適才您要嚇死妾身了,他們那麼多人呢,萬一真的打起來了,那可怎麼辦啊?”
“嗬,將你丟出去就行了,一人一口總能喂飽那些狗。”
“哎呀,竟敢如此狠心對人家,這些年妾身真是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