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的阿才從屏風後出來,蘇顏也到案幾旁,準備過去外衫。
阿才目不敢視轉頭麵向窗口,快步上前,一動不動。
換好衣服的蘇顏走到其身旁,手搭在他肩膀上。輕聲說:“從彌山出來這一路上你就奇奇怪怪的,你哥出門前和你說了什麼?”
“啊,就是說一些保護好小姐,要抓緊練功,放機靈點之類的。平常也說的那些話啊。”阿才慢慢的將肩膀從蘇顏的手下移開。
蘇顏收回已經懸空的手,看著阿才飄忽的眼神,正準備說點什麼。這時,對麵終於出了點動靜。
隻見一個黑衣人從剛才打開的房門中快速衝了出來,在院中快速奔跑兩步,踩上院牆跨上房頂向巷尾東的小路逐漸遠去。
巷尾的兩位暗探一前一後跟了上去,這邊兩人消失身影,又從房中衝出一人來,向著反方向就跑,旁邊樹影下的兩位暗探也迅速跟了上去。
此後又過了十幾息, 才又從房門中出來一人。
這人也是全身包裹在黑布中,隻露出一雙眼睛,背上用黑布纏著一根長棍狀的物品。
他環顧一圈後,踏步上房向客棧南麵遁去。蘇顏看清此人身形,勾唇一笑,抬手打開窗戶,翻身踏在屋簷上回身看向阿才。
“這個人我來,你留下擒住剩下那人,最好問出些什麼。”說完輕身朝那黑衣人方向追了上去。
看著蘇顏遠去,阿才有些焦急,他想跟著一起去的。奈何學藝不精,看小姐這速度,自己隻怕也是跟不上。
阿才歎口氣,翻過窗台躍進小院。手搭在唇邊吹出一聲哨響,二樓隔壁房間內立即從窗戶翻出兩人立於他聲後。
院中房間內也傳出響動,片刻後一身影從門口倒飛而出,砸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跡嘭的一聲重重的撞在院牆上,接著又有四人從破損的門框內走出。
眾人圍上牆角的黑衣人,那人撐著手臂勉強坐在地上,另一隻手摘下染血的麵巾,從口中吐出大口血沫,滿臉血漬目光凶狠。
“看什麼,還想著能跑不成。”阿才看著此人亂飄的眼神,嗤笑道。
這一臉血沫的男人也嗤笑一聲:“哼,世事難料。”他還咧開嘴露出帶血的牙齒。
阿才撇撇嘴:“嘁,看你能嘴硬幾時。帶回暗屋,嚴加審問。”
身旁走出兩人,架起黑衣人,並拿出銀針紮進頸部使其脫力無法逃走。而後四人帶走了黑衣人,另兩人留下收拾損壞的小院。
這邊蘇顏一邊追上黑衣人一邊係上麵巾遮住麵龐,憑著極好的視力在月色中精準的捕捉前人的身影。
她雖然十年未曾回來,但離京的街道她早已熟記心中。片刻後,她距黑衣人隻有十餘丈距離了。
突然,在她右前方三丈左右屋頂上躍上一白衣身影,驚得蘇顏向左側連退了幾步以防撞見。
此人輕功極佳,腳下瓦片未發出任何聲響,要不是他那在月光下會發出隱隱光華用料極好的白色綢緞衣裳,蘇顏也一時不會察覺到他。
他好像也發覺了自己衣服的出彩之處,自後的行動都盡量隱在陰影裏。看樣子似乎也是在追蹤前方的黑衣人,見狀蘇顏向東繼續偏離了幾丈路線,這次是一起追兩個人了。
這一跟就是大半個時辰,期間黑衣人帶著白衣人和蘇顏在大街小巷胡同弄堂把南城逛了個遍,路遇四次巡查隊伍,都被三人輕易躲過了。
眼看蘇顏耐心快要耗盡,已經決定要上前擒住兩人嚴刑拷問之際,黑衣人停在了一所宅院前。
白衣人和蘇顏見狀也跟著停下,各自藏在不遠處。這間宅院是一座常見的是兩進四合院,後間堂屋還亮著燭光。
黑衣人上前輕敲大門三下,屋內出來一人打開大門一條縫隙讓其入內,走進內院他推開亮著燈的房間走了進去。
兩人各自藏身的地方離房間太遠,聽不見裏麵有任何動靜。白衣人悄無聲息的爬上了西側屋頂,歪著腦袋想聽出點什麼端倪。
這邊蘇顏也靜悄悄的摸上另一邊,藏在一棵樹影裏。然而半刻過去,房間內也未傳出半點聲響。
蘇顏耐心又不夠了,剛才她就發現兩側的廂房內還有很重的十餘道呼吸聲,想是有人在此設伏,雖然這些人必不是什麼高手,但也夠纏人一會了。
看著對麵趴著的那人,蘇顏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她拾起身旁一塊巴掌大的碎瓦片,在手中折成兩片,運起十層的氣力,朝著白衣人的方向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