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手撫利劍向那二人靠攏,剛走兩步,耳後突然傳來一道銳利風聲,激的他汗毛直立,捏緊劍柄就要拔出。
那道風聲卻要更快,化作一道銀光刺向抓著王晴脖頸的爪子。
“啪”刺耳破空聲傳來後是那爪子主人的哀嚎。“啊…疼死老子了…啊,我的手啊”男子抱著手掌在地上翻滾著。
阿才回頭才看見那銀光是一道鏈鞭,此時有一白衣少年正將其收攏放入腰袋中。
少年輕夾胯下黑馬,馬匹徐徐向前,圍觀人群嚇得不輕紛紛散開。
行至當中,少年看著滿地打滾的潑漢緩緩張嘴:“沒想到淵國律法已至如此境地,無憑無據便可逼良為娼,真讓在下增長見聞。”
蘇顏聽到少年此言微眯了眯眼,此人好大的口氣,扣得一手好帽子。
先不論這隻是街邊小案,再者涉事男子也不一定是淵國人。且此地堵塞很快會有巡邏士兵前來查看,到時上報官府,她相信淵國律法定會還那農婦一個清白。
而這人張口就汙了淵國律法,此時此地可是有許多他國商旅及使臣在場,又值國君壽誕,若此事被有心人大肆宣揚,隻怕會在各國間造成輿論。
想到此處蘇顏探頭看著少年背影慢慢走出了陰影,她倒要看看口出狂言的到底是何人。
這邊在地打滾的男子已經開始嚷嚷了:“哎喲,來人呐,這黃毛小子持刀行凶啊。老子這手還要調香,可是金貴的很呐。你你你,不要仗著有點身手就在這欺負老實人。老子要去報官,你得賠我醫藥費。”
他顫巍著扶著手嘴上嘟囔著想要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實在是費力。
這時旁邊幾位同行的人員圍了上來,幾人身著寬大灰袍戴著壓到眉底的帽子,臉上胡子拉碴。
兩人扶起他,另一人在其耳邊耳語幾句。男子的哀嚎聲登時減弱,隻餘幾聲哼唧,卻還是不甘的剜了幾眼白衣少年。
少年對這幾句狂言不甚在意,翻身下馬扶起了在一旁呆愣著的王晴。
“這位大姐,不用擔心。我剛才看的清楚,那粉盒是繩子崩斷意外掉落,與你無關。若要到官府去,我可與你作證。”說到官府二字故意看著男子加重了讀音。
男子聽得此言心中卻是憤憤,嘴上也嘟嘟囔囔。但在同行人的目光下卻是不敢造次。
“此乃官道,何人在此聚眾!”一聲大喝連著馬蹄聲傳來,身穿甲胄腰胯長刀的兩名士兵在馬匹嘶鳴聲中勒馬停在人群外圍。
兩人本應是京都府巡查兵士,名叫年一和年古。所在小隊本應負責巡邏城內各坊市街道,但近日入城人員增多,他們被臨時調配來負責城外的巡查。
翻身下馬,身上甲胄作響,圍觀人群連忙向兩邊退散,二人環視當場,目光在各人身上掃過。
年古聲音洪亮,“此地發生何事?爾等為何在官道聚集!”
同行人輕扯受傷男子衣袖向他看了一眼,他皺眉看了自己皮開肉綻的手背一眼,咬咬牙後又作眉開眼笑狀向前一步。
“兩位軍爺,是小人的馬車繩子壞了摔了盒香粉,哎呀不巧就落在這位大嫂身上了。”說著更用力擠著臉上的褶子轉臉對著王晴,邊用沒受傷的手在懷裏掏出一塊碎銀。
“大嫂莫怪,大嫂莫怪。染了你這衣裳,這點銀子算我賠你的。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計較此事。”
眼前男子臉皮都皺到一起還扯著嘴角,農婦看了一眼他掌心的碎銀躊躇不前。想著剛才此人還對她喊打喊殺,事件巨變讓她轉不開頭腦,還掛著淚的臉上一片茫然。
白衣少年看著男子一行的交會心下疑惑,不知那人與他說了什麼,讓他轉變如此之大。故意高聲道:“剛才還讓人賠你五百兩,不是還要報官嗎?怎麼,不報了?”
“哈哈,這位公子說笑了,隻是一個誤會,誤會哈!”男子打著哈哈硬把碎銀塞進王晴手中,又轉身向二位士兵作揖。“軍爺,小人這就收拾進城了。勞煩軍爺費心,這就走著就走。”
剛才說話的士兵看了三人一眼,又盯著男子正要問話。
哪知身旁年一卻說道:“既然是誤會,那就抓緊進城。還有一個時辰城門就要關閉了,再磨蹭晚上就睡在城外了。”說話間環視一圈,對著圍觀的人群喊道:“還有你們,都想睡城外?”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一大半都拿著自己的行李物品向城門走去。停在附近的幾輛車隊也都行動起來。
“是啊,是啊。再晚就進不了城了,大家都收拾收拾趕緊走哈。”男子努力擠出笑臉扶著傷手轉身招呼同行幾人收拾斷繩的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