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到大滴的水珠對準你落下來,你會有什麼反應?
白斂閉上了眼睛,保護那唯一可能被破防的弱點。
小哥看清了他眼底的驚豔,那樣的神色看多少遍都讓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種喜歡的人對自己欣賞喜愛的小小驕傲。
他想他了。
小白現在在做什麼呢?
伸手替白斂擋住了那些零散的水珠,拉著人往船艙裏走。
“該喝薑湯了。”
風停雨歇,雷聲收斂。
天色持續地昏暗,如同漆黑的夜晚。
一盞燈在夜色中亮起,提著他的是無邪,他雙手雙腳扒在通天的石柱上,招呼著眾人過去躲避。
“快,配合一下!巨蟒會被燈光吸引!”
一行人在屏氣凝神地參與這場關乎生死的接力,但這樣的比拚總是人類先輸。
不知是那個人沒有接好,那盞燈落入了水中。
巨蟒緩慢低頭,籃球大的眼珠子彰示了它體型的一角。
在它足夠靠近水麵的那一刻,一隻同樣巨型的怪物衝了出來,速度極快,可見殘影。
張著一張血盆大口精準地咬住了巨蟒的七寸,巨大的爪子按住蟒蛇的軀體防止掙紮。
濃重的血腥味傳來。
但巨蟒並沒有放棄掙紮,足夠的身長讓他的尾巴仍有餘力拚一把。
掙紮的巨浪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深入七寸的利齒卻紋絲未動。
一個黑漆漆的身影順著水流來到小哥身邊,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他的墨鏡依舊戴得穩穩當當。
“啞巴,大白這名字,不錯啊。”
小哥沒理,在黑暗中分辨了下方位,徑直離開了。
身上的衣服重新變得幹燥,腳下的流水化作碎石地。
小哥若有所感地抬頭,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呯”的一聲落在離他幾百米的地方。
煙塵滾滾像一層藍色的霧氣將他籠罩。
一座巨大的青銅門在流星墜落的地方顯現,精美的花紋蔓延而上,抬頭甚至看不到頂。
原本緊閉的門扉現在打開了大半。
一列列黑影在他身邊浮現,身穿舊時殷商的盔甲,長著奇長的臉,步伐跟阿飄一樣。
小哥夾在他們中間,他微微側頭,可以看到白斂、大白、無邪還有胖子躲在一塊巨石後麵,一個個探頭探腦地向著他這裏張望。
微微一笑,動了動唇,說了一聲再見。
便順著黑影的步伐,小哥悠悠然地走進了青銅巨門。
他並沒有看到門後的風景,但是他再次看到了他的母親白瑪。
仿佛時間倒轉,歲月回眸,他又變作了一個小小的嬰孩,剛剛睜開眼睛看到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小哥怔怔得注視著他的母親,活著的,會唱搖籃曲哄睡,給他做衣服的母親。
他的意識仿佛分裂成了兩個。
一個懵懵懂懂剛剛新生的在嬰孩體內,一個冷靜理智早已長成的在嬰孩身後當著背後靈。
時間在這裏變得緩慢起來,有早上、有中午、有夜晚。
廟裏的人栩栩如生,廟外的風雪也無比真實,這裏就像一個真實的世界。
但小哥清楚的意識到——
這個夢境方才正式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