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順著白斂的視線抬頭看天,璀璨的繁星灑滿黑夜的天穹,像瀑布一般仿佛觸手可及,毫無遮擋。
這裏和家裏不一樣。
家裏那兩棵杏樹至今枝繁葉茂,天空都被擠到了邊邊角角,星星更是少見。
但樹上會垂下星星燈,在樹葉的掩映下像螢火一般,星星點點。
在較高的一處枝丫上,白斂在那裏掛了一盞月亮燈,靠燭火照亮,每晚每晚,他要去給月亮點燈。
小哥伸了伸手,這裏的星空很近但還沒到真可以摘星辰的地步,他想到家裏的小院此時想必一片漆黑。
他蜷縮了下手指,正準備放下的時候,手被白斂抓住了。
兩人的手都被風吹得涼涼的,中間還夾著一顆冰涼的珠子,小哥打開手一看,是被打磨過的隕玉,上麵不知道抹了什麼,散發出瑩潤的光。
\"小官,星星落在你手裏了,你要不要許個願?\"白斂把那塊隕玉完全放在小哥手裏:\"很靈的。\"
小哥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他小心地收起這顆發光的星星,又伸出另一隻手和白斂冰涼的手捂在一起。
白斂眨了眨眼說:\"我的臉好像也被風吹涼了。\"
小哥表情沒什麼變化,將他攬入懷中,擋住南來北往的風。
白斂眉眼彎彎,捧著他的手輕輕親了一下,溫熱的唇貼上冰涼的手,宛若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離,小哥卻感覺鮮明。
白斂輕易從小哥懷裏探起了身,同他臉貼著臉,小哥的臉果然也是涼的。
於是白斂向大白使了個眼色,大白溜達著擋在了風來的方向,凜冽的山風撞在大白身上,長長的白色毛毛順著風飛舞。
然後它就被投喂了小零食。
逛天井的兩人也沒走太遠,在各個天井東瞅瞅西看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背影。
\"胖子,你看這個背影像不像小哥?\"
\"大晚上的說什麼胡話,小哥不是跟小白屋頂上坐著嗎,那光在這都能看到呢。\"
無邪也是懷疑自己恍惚了,才喊胖子來確認一下。
胖子打眼一瞧,也被嚇了一跳,鬼鬼祟祟得湊到近前,發現這原來是個石像。
石像是用喜馬拉雅山石雕刻的,非常粗糙,也沒什麼細節,甚至手都隻有一個輪廓,但整個身形特別像小哥。
石像就坐在天井的石頭上,像是無邪以前對小哥的印象一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在那裏發呆。
他們繞到石像的正麵,如他們所想,石像上確實雕刻著一張小哥的臉。
然後兩人震驚地發現,石像上小哥的表情竟然在哭泣。
無邪和胖子麵麵相覷,在他們的印象裏,小哥很少會有特別明顯的表情,小哥的表情更多的像是危險時刻的示警。
別說難過到哭泣了,他們連一絲絲痛苦都沒看到小哥表現過。
那難道有什麼人看到過小哥這樣的神情還給刻個石像記錄下來了嗎?
無邪和胖子對視了一眼,諸多疑問藏在眼底,轉身跟屋頂上的人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