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你有時候比我還像個木頭。”
警戒小人皺著眉細聽,他作為一個小小的神經末梢沒法處理分析,但沒關係,他會告狀。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等我醒了就把你教訓一頓,不要以為我睡著了你就可以隨意罵我!
警戒小人等了好久,等得哈欠連連,都沒等到小哥繼續說話,但他就是堅持地沒有睡去,繼續等,甚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些什麼。
可他就是直覺有隻靴子沒落地,睡不著。
“那就好。”
什麼什麼?警戒小人瞬間清醒,將聽到的一字不差地寫了下來,包括聲音和語氣。
然後一股腦地打包給大腦。
白斂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他現在已經睡人家大腿上去了,小哥低著頭,一雙漆黑的眼睛幽幽地看著他。
隻是那縹緲的眼神讓白斂知道,他隻是在發呆而已。
“醒了。”
“是不是餓了?”
小哥戳了戳白斂的臉頰肉,閑在家裏的這幾個月,他真的胖了不少。
白斂幽怨地看著他,不想追究在小哥眼裏他到底是個什麼形象。
“別想了,你根本消失不了。”
小哥笑了,甚至連眼睛都彎了一點。
他說:“我知道。”
小哥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捂在了白斂鼻子上。
近距離接觸,白斂能從他手心聞到一點點香味,很淺,反應過來再去聞卻什麼也沒有聞到,仿佛剛才的味道是個錯覺。
但白斂知道那不是,那是……白斂以前抹上去的追蹤香。
每個藥師做出來的追蹤香可能味道都不一樣,但其本質都是方便特定的生物追蹤,一般生物都察覺不到。
白斂心虛地轉著眼睛,不敢看小哥的表情。
“洗不掉,遮不住,還經久不散。”
“我出去甩開大白的時候,不管是在香氣撲鼻的花園,還是散發著腥氣的魚市,它總能很快地跟上來。”
“有時候回去晚了,不知道我在哪的情況下,大白每次都能算著距離讓我踩著飯點回家。”
小哥收回了手,聞了一下,隻有剛接觸的一刹那能察覺到與眾不同,接著就如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什麼都察覺不到了。
但當他伸手去碰大白的肚皮的時候,卻總會被精準地避開,哪怕大白現在睡在它主人懷裏,安全地做著美夢。
想必這種味道在大白那十分清晰,如本能般能輕易察覺他的位置和痕跡。
白斂抱著大白不敢吱聲。
小哥看著白斂心虛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消失不了,我知道,隻是我自願的,不想你找,也不想你難過。”
白斂心裏有點堵,眼眶酸澀,他覺得不用等消失了,現在他就開始難過了。
小哥的手捂在白斂眼睛上,遮住了他漸漸泛紅的眼眶。
“小白,如果我消失了,你會難過嗎?”
白斂沒有掙紮,眼睛睜開又閉上,將突然湧出的眼淚又關了回去,隻餘眼角濕漉漉的睫羽證明它來過。
“不會。”白斂這樣說,“誰叫我是塊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