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柔和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世界光輝燦爛,無垠蔚藍的天空飄浮著一朵朵祥雲,如畫般美好而不真實。
一縷刺眼的陽光透過透明窗戶灑在正睡得香甜的女孩臉上,她黛眉微蹙,藕臂輕抬擋在自己的眼前。
長睫下,宛如粉水晶的眼眸睜開,流動著稀碎而夢幻的光澤,綺麗的色彩勾人心魂。
鼻尖縈繞著男人身上的梔子沐浴露氣味,清新淡雅,和她的一樣。
他睡得很沉,眉眼放鬆,黎梨沒亂動吵醒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半晌。
看來他最近沒怎麼休息好呢…
兩小時後,知道他早就醒了的黎梨,半闔著眼,輕聲細語。
“還不起床?”
“別動,再讓我睡會…”
他聲線沙啞,魅惑的狐狸眼下一顆淚痣,令他更像是古代蠱惑君主的千年狐狸精,而她就是那個昏庸的君主。
直到日上三竿,棠溪寂淵才不情不願的鬆開抱在懷裏的女孩。
少年在伺候他的洋娃娃洗漱換衣後,就一起下樓了。
黎梨提前通知了王媽,因此他們下去的時候精致裝盤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棠溪寂淵主動為女孩拉開了椅子,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側。
這時腳踩拖鞋,打著哈欠,眼角掛著淚珠的祁萱也來到了餐廳。
餘光瞥見了正給黎梨剝蝦的俊美少年,身體一頓,訕笑著打了聲招呼。
沃特法克,忘了他在這了,早知道這頓飯就不吃了!
黎梨笑了笑,朝她招招手。
她慢吞吞的走到女孩的另一側坐下,頭都不敢抬。
她是真的害怕這個瘋子,自己三年前就因為在喝下午茶時當著他的麵和小梨貼貼,結果他直接瘋了似的向她砸了好幾個玻璃杯,還拿起一把刀嘴裏念念叨叨的要殺了她。
當時她滿臉的血,人都傻了,要不是有小梨在,她可能小命就真的交待了,後來小梨冷了他幾個月,無論他怎麼求也不管用,他對自己的態度才沒那麼惡劣了。
但她清楚,他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他隻知道這麼做會讓他的女孩不開心。
想到那天他癲狂的模樣,仍是一陣心悸…
她專心低頭扒飯,連菜都沒有夾。
棠溪寂淵全程都在為黎梨夾她喜歡的菜,為她剝蝦,像極了體貼入微的賢妻良母。
黎梨看著逐漸在碗裏堆積如山的食物:“……”
不動聲色的轉移視線,瞥向另一側埋頭扒飯卻不夾菜的祁萱,有些不解的問道。
“萱萱,你怎麼不夾菜?”
“啊…我,我…”
女孩沒理會她的支支吾吾。
“喏,你愛吃的。”
說著,夾了一筷子鮑魚放進她的碗裏。
隻想當個透明人,吃完就溜的祁萱:“……”
她的沉默震耳欲聾。
祁萱緩緩抬頭,果不其然瞟到了趁黎梨沒注意朝她投來陰沉而危險的目光的棠溪寂淵。
“怎麼了,不合口味嗎?”
女孩略帶疑惑的聲音傳來,她僵硬的轉頭看去,扯出一抹勉強的笑。
“不是,我隻是吃膩了,不想吃了。”
隨即小心的把鮑魚夾出去,放到了碗旁的餐盤上。
黎梨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察覺到那道如毒蛇般黏膩令人心驚膽顫的視線收回,祁萱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親愛的大小姐,哀家差點被你害死了!
她咳嗽幾聲。
“那個…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不等兩人回話,她便逃也似的飛奔上了樓,活像是身後追著洪水猛獸。
棠溪寂淵毫無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對他人的提前離席滿不在乎。
如玉雕刻的手指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黎梨眉梢微挑,看了看祁萱碗裏沒吃幾口的食物。
這丫頭…對大白米飯情有獨鍾?
她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收回視線,享受著棠溪寂淵細心的投喂。
午餐過後,棠溪寂淵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因為有些事…他必須快點完成。
臨走之前,他定定望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少女,世間萬物皆不及她千分之一。
目光晦澀難懂,專注而繾綣,像是要將她刻進骨子裏。
“梨梨,等我…”
很快…很快我們就能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