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逆流(1 / 2)

閣老..閣老..閣..耳邊傳來一聲聲或淒然或不舍的呼喊。

我蘇貘本是辰山下一名流浪孤兒,年幼時本該凍死在破廟草屋的冬天裏,卻在機緣巧合下被下山遊曆的中年道人撿回山中,隨後拜入五大門派中的辰星派中,最後還成為了辰星派五位長老之一。

我天資愚鈍,憑天賦,憑功勞。我本沒有資格可以坐上這個位置。

可在這戰後的辰星一派,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我便既荒唐又合理的坐上了五大長老的位置。

近三十年間,戰亂不斷,不少江湖門派都就此泯滅傳承斷絕。多少江湖人士殞命於此時代中。後來的人們稱這一時期為——“災禍時代”。

而我所在的辰星派也未能幸免,全派上下除去人跡罕至的後山所有的山門都被打的支離破碎。與之同時門派弟子也是寥寥無幾。

這也導致了戰亂平息之時全派上下竟然連個合適的長老人選也沒有。無奈之下在門中最後一位長老的推舉之下才把我這除他以外輩分最高的一人推上長老之位,並且暫代掌門一職。交代完此事後不久本就惡疾纏身的三長老也是駕鶴西去。

壓抑絕望的災禍時代結束後,百姓終於得以休養生息,過上了安居樂業的生活。

而我則繼續留在辰星派中潛心修煉武功,不過因為我這掌門之位來的名不副實,也常常受到門下弟子的非議,甚至有多次在宗門會議上被門中小輩言語譏諷,雖然礙於我輩分原因留了一絲顏麵,不過話裏話外都在說我沒有資格久居於掌門之位上。我也自知若是沒了輩分我確實沒有資格坐在掌門的位置上。所以在暫代掌門的第二年我便選中了一位天資出眾且在同輩中極具領袖能力的弟子坐上了掌門之位,我當回星辰閣長老一職全心投入到輔佐掌門以及自身修行上。

至此之後除卻一些重要的宗門會議我便越來越少的在門中露麵。

之後三十年我研讀了辰星派上下以及江湖中所有流傳於世的武功典籍,因此在生命的最後時分我的武功終於臻至化境。

可是到此時我才感到從內心深處襲來一種名為不甘的情緒,我不甘這一世雖然在最後一刻達到了自練武以來夢寐以求的境界,但窮其一生我的人生沒有活出任何的意義。

未曾體驗過何為兒女情長,也未曾體驗過仗劍天涯。在這平凡的一生中連值得記憶的時刻都少之又少。這一生陪伴我的隻有懦弱和平庸,生為男兒卻連一位女子的手都未曾牽過。

這個時代充滿了壓抑與黑暗,但也在江湖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個時代中妖孽天才輩出,留下了不知多少精彩的傳說。那一樁樁故事哪怕隻是聽聞也叫人熱血沸騰心馳神往,恨不得自己就是世人口中的英雄,也有惡名遠揚的魔頭讓人聞風喪膽。可唯獨,沒有我......

世界在我眼中慢慢失去顏色,周圍的一切都變成灰白色,耳邊喊叫的聲音越來越細微,一身內力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一般,隨後我能感覺到的越來越少一切都如鏡中花水中月亦真亦幻,慢慢的我開始忘記我能記得的一切……

蘇貘,蘇貘,快醒醒。。

?這是師傅蘇然的聲音。

果然有地獄這種地方嘛。

但是,這一切為什麼這麼真實我能感覺到我身體的存在,隻是為什麼這個身體讓我感到很熟悉。對,就是熟悉,沒有人會對自己的身體的感覺是熟悉,熟悉的是這具身體帶給我所有的感覺,但是原本一身的內力和修煉武功時留下的隱疾好像都沒有了。

帶著這些疑惑我緩慢的睜開我的眼睛,隨之感覺到一整白光照來讓我有一點不適,還沒待我適應一張清秀的臉龐映入我的眼中,這是師傅。

“你好些了嘛徒兒,可憐的孩子自從三天前你從落霞峰上摔下來已經昏迷了三天了”。師傅帶有關切之意的聲音響起。

聽到師傅的話,我的腦子突然感覺像是有千萬根銀針一同紮在了頭上一般,隨著劇痛襲來,記憶像是江河決堤般在腦中炸開,一幕幕畫麵如皮影戲在腦中閃現,這時我突然想起了在幼時因為師傅得了一種發病時會四肢僵直的怪病,宗內主管煉藥一道的三長老也無可奈何。隻是說落霞果或許能讓師傅的病症得到一絲緩解,從此我為了讓師傅好過一些常常爬上落霞峰上摘取落霞果給師傅服下,也是在七歲那年我第一次爬上落霞峰卻在返回的途中一時手滑落下了山峰,幸好當時離地麵隻剩下最後三丈又被峰下一歪脖子樹樹枝攔了一下所以並無大礙,隻是在那次後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又恢複如初,想到這裏感覺疼痛減輕了不少。

這時我突然明白這裏不是地獄,而是我回到了七歲那年,但是這種不可思議無法想象的事情到底是我死前的走馬觀花,還是說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畢竟剛才的那種疼痛感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