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呐,玩得盡興了喲,回家吃飯~”。
老太太佝僂著身子奮力高呼道。
“噢~來啦!”
隻見不遠處有一稚嫩的小孩,坐在電玩機前好不乖巧,回應老太太的呼聲後,這才戀戀不舍地從電玩機前的椅子上一躍而下,屁顛屁顛朝老太太跑來。
“奶奶,今天中午吃什麼?”
“安呐乖乖,有你愛吃的漲蛋喏。”
奶奶不緊不慢回應著自己的親孫子,臉上掛滿順心的年紋和如意的褶皺。
世慈聽到這句話沒有作聲,隻是歪了歪嘴。
“世慈,快去後院把你爹叫回來吃飯。”
世慈尋聲望去,正是自己的親娘端著可口的飯菜路過自己,順道給自己設計一條叫自己親爹回家吃飯的支線任務。
世慈隨即點點頭,極不情願、快步流星朝後院跑去。
世慈本意是拒絕做這份苦差事的,奈何家中立有人不齊,不開飯的規矩,若是不去執行,代價無非就是餓著自己的肚子。世慈心中這般盤算,覺得自己虧欠啥也不能虧欠自己的肚子。而且自己也想快些填飽肚子,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電玩機)上,接著浴血奮戰,大殺四方。
世慈的家坐北朝南坐落於一處較高的平地,從東邊的廚房穿過三間堂屋至西邊的一處小菜地近20來米,三間堂屋各有一對前後門,以最中間的堂屋為例,從屋前一口氣穿至屋後不顯費力,拉開後門,撲麵而來的新鮮空氣和玲琅花草的混合香氣,便會自作主張地沁入來訪者的心脾。隻怕這安家後院與魯迅兒時的百草園相比隻怕也是不分伯仲。
向西視去,可謂是遠望百草豐茂,近看萬花搖曳,借著微風蕩漾起花草的伏波向東瞧去,依舊是翠綠一片,稍有不同的卻是中間那兩棵樹,一棵是棗樹,另一棵則不是棗樹,而是隻在秋冬季節方才開花的樹。秋天這棵樹會毫不猶豫地經曆一次開花,等到冬天,這棵樹驚奇地花開二度,更令人詫異的是二次開的花是建立於第一次花開的基礎之上的,因它在秋冬寒冷時節會二次開花,賞景之人便將其稱為二次寒樹。
不過此時正值春季,百花盛開時它獨凋零,眼下實在無緣二次目睹二次寒樹二次開花時的二次景象。
二次寒樹此刻固然是凋零的,那最為粗壯的頹廢的枝椏卻筆直地指向它腳下的斜坡,似乎寒樹枝椏所指便是這田間阡陌小路的起點。
沿著斜坡俯視而去,從此處高地下至遠處田地需要拐它六七個彎,幼年期的安世慈在這沒少吃苦頭,磕磕跘跘時便是家常便飯。個子沒多大,花樣造型倒是不少,不過造型再怎麼多或是少,本質上都是大差不差,無非就是臉上或是額頭幾處淤青,或是哪裏哪裏鼓起了幾個包來。
小小年紀自命不凡,天不怕,地不怕,直到在此處身不由己、馬不停蹄地滾了一回後,這才有所安分起來。天怕不怕姑且不知道,但這地多多少少是有幾分忌憚了。可能後來一段時間甚至很長時間世慈的智商和情商都不見得開竅的緣由大抵就在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