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啊,就如他娘說的那般,既生在了洛家,那身不由己的事自然少不了。
最最最關鍵的一點是,如果不修行,他頂多也就能活個一兩百年,這麼好的條件,不踏入半聖擁有長生,他對得起自己嗎?
能長生不老,幹嘛非要變土?是不是?
......
“說說你的故事,從昨天開始你就一直在東拉西扯,對自己的事,隻字不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洛羽收了收神,好奇地看著狂徒。
他不是真的非要窺探這家夥的隱私,如果實在不願說,洛羽也不會勉強,但最初的想法,可能要變一變了。
沉默片刻,狂徒緩緩開口,他其實真的很抗拒,但他更想改變。
眼前這個人,是能給他這個機會的。
傳聞,三品以上勢力的嫡係子弟,都會組建一套自己的班底,留待日後輔佐他們。
凡是踏入進去的,資源物資管夠,靈器靈藥大把,隻要中途沒死,日後定會一飛衝天。
據說,很多地方勢力就是這麼起來的。
他想搏一搏。
錯了,就當是自己想多了,無外乎就是把結了痂傷口再揭開一次罷了,反正,他習慣了。
“我是個孤兒,七歲之前被一老人收留,後來一場天災帶走了她,之後我便如同沒人招安的孤魂野鬼一般,四處遊蕩。”
“那段日子是我這一生中最艱難的日子,為了活著我沿街乞討,可誰知,原來乞丐竟也有組織。”
“他們覺得我侵占了他們的資源,於是對我拳打腳踢,那時三五天要是能吃上一頓飽飯,我就會開心許久。”
“就這樣差不多過了三年,期間我仿佛如同瘟疫一般人人喊打,死裏逃生了無數次,有很多次我都以為自己不行了,要死了,可每次都堅持了過來。”
“直到十歲那年我遇見了一位老道,機緣巧合之下我給他當了三天的領路童,分別之時他問我想要什麼。”
“我說想習武,於是他便給了我一本“養氣術”。”
“雖說是最簡陋的那種,但卻也讓我看到了世界的不同。”
“我非常感謝他,哪怕他是別有用心,我也依然感謝他......”
狂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又或者說是在宣泄。
往日的種種,曆經的苦難,全都一一吐露了出來。
良久之後,狂徒收聲,神色如常麵無表情,仿佛剛才說那些,與他毫不相幹似的。
洛羽怔怔的看著前方,沒有出聲。
狂徒的這番輕描淡寫,他自認做不到。
他知道這世間有很多苦難,也曾經曆過苦難,但這麼多的苦難都降臨到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如狂徒說的那般,他仿佛就是這世間最悲催的人。
他的經曆和苦難,用來拍電影或者寫小說,都得分個十幾部才行。
與他相比,曾經的那個自己好像也不值一提了。
沉默許久,洛羽開口:“有想過變一變嗎?”
狂徒苦笑,怎麼會沒想過?隻是,很多事不是他想就能行的,誰不想過好日子?誰不想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
他這輩子吃過最大的餅就是,白手可以起家,寒門也可以出貴子。
很多話,在他看來,要麼是拿來忽悠別人的,要麼就是用來安慰自己的。
“想過,但很難做到,我們這種刀口舔血,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人,停不下來。”
“這麼多年,走南闖北,得罪了太多人,哪敢安家?大家都隻能就這麼居無定所的飄著。”
洛羽默默地看著他,眼前的這個人好像就是生活中最真實的寫照。
你能說他不夠努力,不夠奮鬥,不夠拚搏嗎?
可到頭來不也就活成了這個樣子?
有些東西是命,有些則是運,沒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