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之前,他同宇文奕關係還算不錯,算得上是一知己,隻不過兩人之間畢竟隔著殺父之仇,所以對於宇文奕他直到現在仍舊是有幾分芥蒂。
在宇文奕身邊的這幾年裏,他隱忍,蟄伏,默默的修煉武功,他學會了偽裝,學會了用毒。
這一切都是他在這幾年的歲月中,慢慢摸索的。
不可否認,宇文奕待他極好,可就是這好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他不喜歡宇文奕這種好。
這種好完全超過了正常知己和好友的界限,倒像是對心上人或愛慕者的嗬護與寵溺,可是他不願意接受宇文奕這樣畸形的感情。
一想到他對自己存著那般心思,他心中就忍不住的犯嘔,所以每次他見了宇文奕時都冷冰冰的,甚至還帶著厭惡與憎恨。
他一直想擺脫宇文奕對他造成的影響,但無奈宇文奕太過執著,他每次也不惱,總是在他身邊,並不允許他離開。
就這樣他蟄伏了十幾年,隻是沒想到,就在他的複仇大計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顧九安,將他計劃全盤打亂。
爹!娘!孩兒無能,最終還是沒法報上這個仇!
他的心底充斥著深深的絕望,他的身體任由著侍衛拖拽,他閉著眼睛躺,意識逐漸消散。
而另一邊,大堂內的幾人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宇文奕看著江雲輕留在牆角的血跡,眼眶發紅,他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眾人隻知他平日裏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可事實是他和常人不一樣,他碰到女子隻覺得惡心作嘔,他喜歡的是…..男子….可如今他最愛之人命喪於此,他身為一屆太子,卻沒有能力護他,
這種感覺令他痛苦萬分,他的心仿佛在滴血。
可偏偏他又不能表現出分毫,他用力的捏了捏拳頭,隨後狠狠的看了眼謝司珩和顧九安,眼中滿含恨意。
若不是因為這二人,他也不至於連他的屍首都無法收斂,隻能讓他葬身亂穀。
宇文奕的眼神雖然隱晦的很快便恢複了正常,可是坐在首座的皇帝卻敏銳捕捉到了他的異樣。
皇帝看了眼太子,隨後將眼神轉向江雲輕被拖走的方向,眼神逐漸變得淩冽。
酒後欺辱了朋友之妻這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汙點,當年他清醒後,雖然在明麵上對季家行了補償,又是升官又是獎賞,可私底下也憤散了他的權利,他怕的就是他懷恨在心。
那日之後,他將知曉此事的宮女侍衛全部悄悄處死,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將他這一事給暴露出來。
以至於後來他得知季家跟著賢王造反時,他第一想法是慶幸,慶幸終於有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將他這個汙點給解決掉。
原以為解決了他的那個好友,他就可以一勞永逸,再也沒有人會知道那段過去了,可如今突然又有人在他麵前提起此事,他心裏怎麼可能舒坦?
皇帝眼珠微轉,忽然問道:“太子,這季家遺孤聽說是你安排在東宮做事,這可是真的?”
皇帝一開口,大廳裏頓時靜寂了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宇文奕,目光帶著探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