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等得有些焦急,正準備給他再打電話,看見黑暗中走來兩個人,高個子的氣派青年我一眼就認出是秦莫鏈,那個矮個子的是一個身著灰色僧衣僧帽的小尼姑,青色頭皮,胖臉,暴牙,很粗糙的皮膚,很粗鄙的樣子,手裏拿著一個大電筒,大概是個向導。
“你媽真的在集福寺?她怎麼樣?”
“或許一切不像你想象的樂觀。”秦莫鏈臉色鐵青,雙眼卻沒有了初見時的意氣風發,代之以迷惘和冷漠,隱隱中有些不耐煩的情緒。
“是不是他從他媽媽嘴裏知道我們不是他家親戚不高興啊?”妻拉著我的胳膊高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青石路,不安的問。
“我們又沒有企圖,不就是帶著解密的情緒尋老鄉嗎?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再說了,他們家那麼多親戚,來找他們的還隻有我們兩個呢,他們不是說心存感激嗎?”我捏著妻子的手安慰她。
山裏人睡得很早,外麵很是安靜,黑黢黢的,借著天光,和電筒的光,提心吊膽的走著,旁邊的草叢裏不時發出一聲沙沙的響聲,有時傳出一聲鳥叫,很是嚇人。
“別怕,那是貓頭鷹。”小尼姑的聲音並不好聽,但是多少給人一點安慰。
“會不會踩著蛇?”妻問話時將我的胳膊抓得更緊了。
“怎麼會,別嚇自己了。”
“舅舅舅媽,深更半夜將你們拖到這荒山野嶺擔驚受怕真是不好意思。”大踏步走在前麵的秦莫鏈見我們走的慢了,客套的給了我們安慰。
“沒事,沒事,應該的,千裏追尋這是緣分。”妻很熟練的道,但是抓著我的手一點也沒有鬆弛,反而有加緊的趨勢。
好不容易進了寺廟,沿著長長的走廊,斜過兩條小土路,尼姑站在門口用電筒給我們照著路,將我們讓進一個獨立的亮著燈的房子,屋裏還算陰涼,但散發著撲鼻的黴味,外屋空蕩蕩的,一個沒刷油漆的小舊方桌,一把陳舊的綁著鐵絲的竹椅,一個還沒被灰塵侵蝕的泛著剛砍出的黃白的小方凳。
進入內室,一個六十多歲的尼姑,手持念珠,對我們念著‘阿彌陀佛’,讓出了狹窄的空間,靠牆一張掛著泛黃蚊帳的大床,秦泰坐在床沿上,兩手握著床上的人的手,側了側身子,對我們點頭道:
“來看看你們表姐吧。”
“小黎,你表弟弟媳來看你了。”秦泰俯身在床上人耳邊輕語。
我和妻湊上去,一張洗得發白的碎花床單包裹著一個虛弱的女人,隻看見一張五官很精致的蒼白的臉,一頭烏黑油亮的秀發自然的攤在枕頭上,一對雙眼皮下一雙大大的眼珠閃動著,第一眼接觸那雙眼,像要看透你的心思似的,第二眼再看,你才發覺那雙眼隻有一個單調的表情,那個承載靈魂代替心靈的鏡子裏,已經沒有那種叫做智慧和靈性的東西,被秦泰握著的那隻手白皙柔軟,可是卻沒有生命的跡象。
2009-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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