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歲月更迭。
萬年之後,九重天上的仙人們,大都忘卻曾經轟動三界的西海小公主。西海小輩們,也將那場‘粉色祭奠’當做傳說。
西海之巔,一著墨色衣袍的尊者立於海麵。麵色沉著,又似有懷念!
“你是誰?”一外形約莫五、六歲小女孩跑到他麵前,扯住他的衣擺。她也不怕他,隻覺這人挺奇怪。他站在這裏好多天了,也不見走。
小女孩趁著夫君和娘親不注意,偷摸出來。想要弄清楚!
真君低頭,爾後眸子瞬間睜大,渾身止不住顫抖。麵前小姑娘的模樣,和他那場紅塵夢中,一模一樣。
“你這人好生奇怪?”小女孩鼓著腮幫子,便要轉身朝一旁遊去!卻被人拎起來,身下的龍尾瞬間化作雙腿。
小女孩也不惱了,好奇的望著自己的雙腿。“你這人還怪好的,娘親讓父君在我尾巴上失了法術。不肯讓我化作人形。”
“說是怕我偷偷上岸!”
“你娘為什麼不讓你到陸地上?”
“娘親說,岸上有吃人的妖怪!”說著嗷一聲,扮作嚇人模樣!
鹹鹹的海風濕潤了真君眼眸,小女孩抬起小胖手替他抹去眼淚。“你哭了,為什麼哭啊?是你娘打你了麼?”
真君觸摸著溫熱液體,原來不是夢!可是他又怕是一場夢,遂召出三尖兩刃戟,在小女孩驚恐下朝自己大腿叉去!
刺痛感襲來,眼前的一切都在。真君這才感到真實。
“別哭......”他慢慢將小女孩摟在懷中。
淡淡也就是小女孩,自詡是見過大世麵。抖著腿腳,顫巍道:“大哥哥,你這自虐程度可比不得我叔叔、嬸娘呢!”
“是嘛?”
淡淡煞有其事點頭:“他們一水一火,每次相撞都弄得‘半死不殘’。讓白鷺哥哥好生難為情呢?”
真君好笑望著小姑娘古靈精怪的樣子,“我猜你名喚寸心,是嗎?”
他想,他還是期盼著。可是,下一瞬,他如墮深淵。
隻聽她道:“我叫淡淡!”
“是‘無妨愛我淡薄,但求愛我長久’ 的淡淡!”父君一直想給她改名來著,隻是娘親不讓。娘親說,她要讓父君時刻記得他曾經做過的‘蠢事’。
這時遠處傳來呼叫,“淡淡,該回家了!”
淡淡看向來者,興奮道:“娘親!”說著轉身指著來人對真君道:“你看,那就是我娘親。她是不是很美!”
“還有我父君,是不是很好看!就是太霸道了點,經常占據娘親。讓我都不能好好陪著她。”
女子張揚明媚,紅色紗裙與白衣男子的薄紗交彙。女子安撫的拍拍男子,突地湊到男子耳畔不知說了什麼。
隨後踮起腳尖湊到他下巴輕啄一口,男子這才鬆手。讓女子往這邊走來,隻是眼睛仍舊放在女子身上。目光繾綣,溫柔了歲月。
“楊戩,好久不見.......”隔了無數光陰,再次相見寸心也覺得恍惚!
“好久不見........”楊戩覺得他該是高興,該是慶幸的!她得以回來,還有什麼放不下呢?
..........
不知什麼時候,那白衣男子牽著小女孩,攬住寸心。而後破虛空而去。
天地間仿佛又剩他一人,寸心離別的話猶在耳畔。她說:“楊戩,你得到了你想要的。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為什麼不開心呢?”
是啊,他還有什麼不滿足呢?為什麼仍覺不快樂呢?
為三界,為眾生,本就是他的宿命!
隻是為什麼這些年,越發懷念當初的灌江口。懷念那嘰嘰喳喳的人生!
“寸心,蒼生和你,我都要!”潤玉捂住孩子眼睛,慢慢湊上肖想了許久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