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山求道稱作仙,畫地圍城聚為人。
話說五百年前仙妖大戰,戰火所到之處無不屍橫遍野,滿目瘡痍,最終在仙界三傑的帶領下,仙、妖雙方握手言和,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也落下了帷幕。
這日清晨,沈炎按慣例端著一壺清茶走向師父沈凝霜的居室,這是她為師父精心準備的,師父接任仙君之位後每日勞累,所以她以龍井嫩芽為底輔佐上仙界的仙草再以晨露衝,不但可以提神醒腦還能緩解疲勞。
沈炎興致勃勃地推開房門,她和師父都是沈家人,沈家本就是茶藝世家,她跟隨師父學的第一門課也並不是什麼仙法,而是這茶藝之術。經過多年鑽研她也算是自己摸索出了一些門路,這次便嚐試用自己方法泡一壺茶給師傅品鑒一下。
“師父,我進來了!”沈炎喊道。
“進吧!”
屋內傳出一聲悶響,沈炎端著盤子走進裏屋,一眼看見師父盤坐在禪墊上,麵如樹皮,形如枯槁,原本一頭秀麗的黑發也成了幹枯的白發。沈炎大驚失色,手中端著的茶盤也不慎摔落在地,她匆匆跑到沈凝霜跟前跪倒下來,“師父,您,您這是怎麼了?”
沈凝霜見到愛徒跪下緩緩伸出手摸了摸沈炎的頭,“炎兒,百歲老嫗不就應該是這樣嗎?”
沈凝霜語氣是那麼的柔和猶如一名慈祥的老人,但誰又能想到三傑之一的沈凝霜曾經被妖族冠以殺神的稱號,死在她手上的妖族多到可以填滿整個天池。
沈炎抬起頭看著師父蒼老的容顏,眼淚奪眶而出,她出生起便由師父獨自帶大,兩人相依相伴形同母女。師父要強從不以弱示人,數十年來她也沒有看過師父真實麵貌,今日見到心痛至極。
沈凝霜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淡淡地說道:“為師大限將至,你不用傷心。”
“不,不可能,師父您已修得大羅天仙境,怎麼會大限將至呢?”沈炎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炎兒,萬物有始必有終,師父生前做了很多好事,但也做了很多錯事,最後還能衣錦還鄉,福澤一方,當真無憾!”
麵對死亡沈凝霜顯得非常的平靜,她拉起沈炎的一隻手放於自己掌心,“為師現在唯有一事還放不下心。”
“師父您請說。”沈炎說道。
沈凝霜欣慰地對沈炎點點頭,“趙墨曾對我有恩,不想他會先我一步,我擔心我走後他的後人會遭劫難,請你務必幫襯一把。”
沈炎滿含熱淚眼神卻十分堅定地說:“師父請放心!徒兒一定竭盡全力。”
聽到愛徒的回答,沈凝霜長籲一口氣,隨後看向不遠處碎了一地的茶具,“今日害你打碎珍愛之物是為師的疏忽。”說著沈凝霜手掌一抬現出一副青花瓷茶具,“為師以後也用不到了就送於你吧。”
“師父!”沈炎端著沈凝霜遞來的茶具,雙手微微發顫,沈凝霜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出去吧!”
沈炎不知該如何言語,於是雙目緊閉朝地猛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收拾好地上摔碎茶具,安靜地退出沈凝霜的居室。
數月後,五大修仙門派齊聚趙府議事廳,趙公明坐於上堂,身後站著三人正是福祿壽三兄弟。趙公明見到蜀山派,青城寺寺,天機門門與焚香穀皆是掌門出席,唯有雲霄宮隻派了兩名內門弟子,心中甚是不悅,趙家雖不是五大修仙門派之一,但自天門落成起趙家便一直管理著天門的出入,因此但凡趙家發出的號令眾仙門無不敢輕視,於是趙公明對那兩名雲霄宮弟子說道:“雲霄宮四位長老為何沒來?”
“趙司閽,仙君乃是我們仙界第一人,此等榮耀是我們雲霄宮之幸,仙君與世長辭,我們的四位長老自然是要為她老人家風光大葬。”兩位雲霄宮弟子麵上雖是泰然自若,心裏卻是慌得不行,暗罵自己倒黴竟接到這種苦差事,趙公明何等修為一個不高興賞自己兩個耳光自己的仙途可就廢了。
趙公明心中鄙夷,在他眼裏沈凝霜不過是沾了墨老的光,雲霄宮竟然還能把她吹上天,但作為主人家他也不能失了儀態,便應承一聲隨後起身對眾人說道:“諸位掌門,道友,沈仙君羽化而去,我等都十分痛心,但這追封一事也不能耽擱,今日趙某叫大家來就是想一起討論此事。”
青城寺掌門聽完對雲霄宮的兩名弟子頷首笑道:“沈仙君貴為雲霄宮翹楚,不知道雲霄宮有何想法?”
兩名雲霄宮弟子聽到便直接開口說道:“我們四位長老一致認為仙君武壓群仙,德服於眾,配得上武德二字,所以武德帝君甚好。”
聽完兩名弟子提議,焚香穀掌門心中暗罵雲霄宮恬不知恥,創道五祖也不過一個帝君封號,這沈凝霜一個婦孺憑什麼和創道五祖齊名,這四個長老怕是自己不好意思開這口就派兩名弟子來說,“張天師也不過是玉皇道君,沈仙君是張仙君的弟子,這徒弟自然是不能蓋過師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