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2)

飯菜擺上桌的時候,海韻妹妹和盧二一前一後進來了。望著滿桌子菜,海韻妹妹開心地說:“嗨,不等我就吃了。”

譚邁看了兩人一眼,笑道:“剛剛擺上桌。”回頭招呼盧二坐,心裏冒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萬分不理解這個不其貌不揚的女子,居然招引了如此多男人跟著她屁股攆。他今天特別想喝酒,特別想喝醉,就倒了半杯劣質白酒,與女兒坐了上座,海韻妹妹和盧二打橫,宋老鄉和新田灣的幹爹坐右側,宋霜和海韻她母親坐下首,宋春和雷蕾,無論她們的母親怎麼哄誘恐嚇也不肯上桌吃飯。主菜是風蘿卜煲鴨子湯,一碟臘腸,一碟臘肉,一碗胡豆,另外有一碟青菜。盧二不喝酒,海韻妹妹替他裝了飯,他就象衝鋒陷陣打掃戰場一樣,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就下桌,嚷嚷著疲倦得很,想睡。海韻妹妹領他進房,服侍盧二躺下床了才出來吃飯。譚邁持仗酒興,就似笑非笑地看著海韻妹妹譏諷說:“嗨,嗨,瞧,她那狼狐似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就知道在動什麼心思了。”

“是嗎!”海韻妹妹眼不離飯碗,淡然一笑,似乎說,“是啊,我就是要同盧二好,你能把我怎麼樣!肯信你舀碗水將我吞了?”扒了幾口飯,她那猴子似的臉轉向譚邁又說,“盧二很孤獨,很寂寞,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想去咱們家睡。”

譚邁能說什麼?他僅僅是與她同居而已。他想起兩個鍾頭前,盧二把她罵得狗血噴頭,罵得她一錢不值,她詛咒發誓說永遠不再理盧二,一轉眼又和盧二親密無間,真不知這賤婦肚子裏打的什麼鬼主意。

宋老鄉轉臉看了看譚邁說:“哎呀呀,譚三,什麼意思嘛,我沒虐待你女兒哦!這樣行嗎,讓她住滿這個月試試看?”譚邁笑笑說:“不用試了,她象蠻牛一樣橫,完全聽不進你們的話,試想才開學兩個多月居然沒交一次作業。”

“哎呀呀,我沒虐待她呀!”宋老鄉說,“當然打過她兩次,但你問宋霜,我打過她們沒有?從小到大沒動過她們一根指頭。但是,譚桑桑完全不聽話,你說她一句,她頂你十句,簡直太目中無人了;你打她一下,居然拿扁擔叫你把她打死。”

譚邁笑笑說:“這孩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呢?我也覺得疑惑。以前她聰明好學,生動活潑,能歌善舞,成天嘰嘰喳喳說過不停。現在的她傻裏傻氣,沉默寡言,不愛學習,不思上進,居然不想活了,想死?想叫人把她打死?為什麼呢?把我也搞糊塗了。所以,隻好將她帶在身邊督促她讀書,做作業。再說,你們苗圃裏那麼多活,成天忙死了,那有時間照顧她。”

“哎,哎,”海韻她母插話問,“圈裏那頭豬要賣還是殺?”

“賣多少錢?”海韻妹妹問。她母親說:“屠子來看過了,一百五十斤,五百塊錢。但那豬有病,幾個月了怎麼也長不大。”海韻妹妹說:“那就賣了唄。”

正說著,屠子來了。宋老鄉夫婦就領屠子進圈看豬,宋老鄉就跟屠子討價還價,要屠子在原價上再加點錢。屠子無可奈何隻好多添了三十元錢,就是五百三十元成交。新田灣的幹爹開了圈門,放豬出圈,用竹條輕輕地抽打攆豬,一邊麼喝著。屠子見他這般慢騰騰的,頗感急躁,就要過竹條往豬身上*般猛抽猛打,攆豬出了院門。譚邁也呼喊著孩子們收拾書本隨身衣物準備回家。他一手牽著雷蕾,一手牽著宋春,後麵跟著譚桑桑出了苗圃,來到公路邊。

搶險車旁邊停了一輛農用三輪車,車鬥裏已經有兩頭肥豬了。宋老鄉夫婦,海韻妹妹和新田灣幹爹,屠子趕著豬也下了公路。大家夥齊心協力,生拉活扯硬生生地把病懨懨的豬弄上了三輪車鬥裏。大家夥正在氣喘籲籲時,隻見那豬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顯然是活不成了。屠子一愣,當機立斷不要了,說宋老鄉夫婦把病豬拽給他。宋老鄉夫婦和海韻妹妹爭辯說屠子親眼目睹,圈裏的豬是生龍活虎般交給他的,是屠子趕豬時生捶死打,生拖死踹將它推摔下了幾條坎子活活摔死的。

屠子有些心虛,因為這豬他來看了兩次,講好了價才來裝的。豬出圈後,他擔心替他運豬的三輪車司機等不得,一時急躁,就在苗圃通往公路的小路中,三翻兩次將豬抽打得摔下了坎子,然後又死拖硬拖著走。最後一次,這條已病入膏肓的豬,居然被屠子追打得從一丈高的坎子上,頭下尾上地栽下了水溝。那豬頓時被摔得奄奄一息,仿佛已經死了。是屠子、宋老鄉夫婦和幹爹四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豬拖出苗圃,弄上了車鬥。屠子疑心這豬跟幾次摔下坎子有關,爭辯時底氣不足,加上宋老鄉夫婦、海韻妹妹、幹爹眾口一詞,便覺得自己輸理。雙方仍然在爭論不休,眼看著豬在苟延殘喘地作出徒勞的垂死掙紮,儼然已無生還希望了。屠子是食品公司屠工,時下國家衛生局明文規定嚴禁一切病豬入市,誰觸犯了嚴懲不貸。屠子當然不敢跟自己的飯碗開玩笑。就當機立斷把病豬拖下車鬥,大聲叫主人家趕快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