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嗚~哇嗚~”
刺耳的警笛聲將雨農從昏迷中喚醒。
正是仲夏季,他卻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眼皮如同墜著鉛塊,用盡全力也隻能睜開一條縫隙:
幽暗的通道、蒙麵人,扛著他在黑暗中高速行進,有意躲避外麵的警笛!
我這是在做夢嗎?
這……是哪裏?
雨農有種不真切的感覺,恍惚間,似是半夢半醒。
幾次將醒,又被劇烈的顛簸晃暈過去。
中間停歇數次,每次隻有幾分鍾,幾人互不言語,一人放風,又一人將雨農平放在地上,在他身上摸索……
而他的太陽穴,如同一麵小鼓不停敲!
……
最終,在遠離繁華市區的郊外,他們停下腳步。
此時已經是深夜。
一棟不知廢棄多少年的筒子樓裏,臉色慘白的雨農側躺著放在破舊的竹床上!
他微睜酸麻的眼皮,觀察自身處境:
手腳被繩子捆綁,左後腰一道火辣辣的疼,腦袋上流下的血液凝固在臉頰上,一胖一瘦兩人,在床前忙活。
幾十根細針插入少年周體穴位,連接著不知名的儀器在滴滴作響。
皮膚上密密麻麻的觸感如骨蟻食肉般。
“呃……”
痛,好痛!
鑽心的疼痛,潮水般擁吻全身,不斷消磨困倦、刺激他的神經。
雨農在不經意間發出微弱的呻吟。
胖瘦兩人交談道:“檢測無果,結束後給他打點營養液,別餓死了!”
胖子雙手薅拽頭頂的發絲,有些氣惱:“這家夥到底藏了什麼東西,這麼難找!”
忽的,他急躁得有些猙獰的麵孔愣住,瘦子同樣如此。
一道有氣無力,卻又無比清晰的話語回蕩在空曠的房間:
“我在哪裏……你們……是誰?”
緊接著,聲音如同被扼住,再難發出動靜。
瘦子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道:“居然醒了!”
“看來要加大藥量,再給你來一針,好好睡著吧!”
他吩咐胖子從一旁的包裏掏出一根大號針管。
銀針在夜空中閃爍著寒光!
“唔……啊!”
雨農看著那鋼針,內心的焦急與困倦激烈搏鬥,想要反抗!
可手腳卻如同千斤墜,抬不起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近十公分的鋼針紮進皮膚。
隨後是一股藥液注入身體,眼前景象一晃,天地似乎都旋轉起來!
床邊兩人看著雨農眼睛徹底閉上,才放心走開。
但雨農卻能在昏沉中保持一線清明,以及對外界的感知。
或許是因為長期的昏睡,他一時想不起此前發生過什麼。
但肯定不是好事!
外界安靜了許久,雨農感覺兩人已經走遠,才睜開雙眼:
荒廢的工廠房,室內長滿蛛網,不知名的藤蔓植物。
昏暗、腐朽、破敗!
這是雨農對這裏的第一印象。
他在一間靠近走廊、有窗戶的房間,麵朝牆壁,側躺在一張破舊的竹床上。
塵土與刺鼻的腐臭味鑽入鼻腔,床榻伴隨著雨農的呼吸起伏發出“吱呀”的聲音。
忽的,腦袋裏出現酥麻的感覺,記憶如溺水般回到腦中,雨農才意識自己的處境:
我被綁架了!
在旅遊途中的飯店裏,他正挽著妹子牽著狗,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一夥蒙麵人衝進包間,一榔頭打暈他並扛上了麵包車,自此與世隔離。
如今的他還身處危險的未知地域!
根根細針依舊紮在肉裏,像是在骨頭裏灌醋,雨農幾次想坐起身都以失敗告終。
倏地兩道輕言劃過寂靜,鑽進雨農耳朵:
“老大,早上在城區看見了不少警察,這個據點也不安全了,我們是不是……”
“今晚就轉移,警犬的鼻子真特麼靈,躲了兩個月都沒甩掉他們!”
雨農模糊的記憶裏出現兩道身影,這兩個人一胖一瘦,胖的是小弟,滿身橫肉,一臉豬油!
瘦的則是綁匪頭目,是個在逃通緝犯,不知真名,隻知一個外號叫陳無良,相貌平平,身手卻很好,當初是他一榔頭把雨農錘暈的。
正是給雨農紮針管的兩人!
雨農眯著眼睛低頭看向腳底方向,目光延伸到正對門的另一房間。
兩點星火閃爍,對應著兩道對坐的黑影。
其中一點星火微微抖動,發出聲響:“兩個多月,我們檢測這麼多次都沒找到東家要的東西,這小子還差點醒過來。”
“哎老大,東家不會不付錢吧!他也沒說過要什麼,就給個破儀器要我們找!”
談吐間,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鑽入鼻腔。
聞言,雨農頓感心神俱震!
自己竟然已經昏睡了兩個月!
怎麼還有雇人綁架的,我得罪誰了?
難道是經常霸占學校籃球場的老太太!
天!就因為說她們兩句“退”,就要這麼報複我!
盡管憤怒,他也不敢發出聲音,靜靜聽著陳無良講話:“別人給錢我們辦事就行了,少說廢話,稍後從後山林子裏走野地,把人送給東家,拿了錢我們就去海外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