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用手顫顫巍巍比劃隻一個端碗的動作。
“那時候臣心都哭碎了,都是臣的子民啊,那碗裏就是他們孩子的肉。”
“自那以後臣就幫著百姓開墾農田,修水利,臣就幹了這一件事。”
說著便把自己的褲腳扒上去,露出來一條蜈蚣一樣的醜陋疤痕。
“這是開平三年臣幫著百姓修繕水利的被石頭劃的。還有這,這…
“可是按照朝廷慣例,每年淳安要交五千擔的糧食,可是那時的淳安哪裏交的起。臣要是硬要強征,好不容易緩過氣的百姓恐怕又要家破人亡。”
“朝廷每年下發給各縣的建設錢糧,本縣是一兩銀子也沒有收到。”
“所以臣就帶著全城百姓的血書,去求之前的知府大人,想讓他幫我想想辦法。沒有人幫臣啊。”
“臣怕啊,臣怕回去麵對失望的百姓,於是臣就帶著血書在府衙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知府大人擔心出人命,這才答應幫臣延緩三年。”
“之後臣就帶著淳安百姓一路休養生息,也就是最近兩三年,才把最近的賦稅交清。”
“臣也不是不知道興修水利,道路的重要性,可是百姓們才剛剛吃飽飯,冬天沒有餓死人的事出現,要是抽調壯丁,春耕秋收都要耽誤了,到時候百姓又得餓肚子了。”
說完,王明仁已經泣不成聲。不止他一個,劉成雨化田個個都紅著眼睛。
這段故事可以說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劉成親手將王明仁從地上扶起來,用隨身的手帕將王明仁臉上的塵土,鮮血慢慢擦幹淨。
王明仁突然覺得有些不自然,有些如夢如幻。什麼太子爺尊貴之軀竟然幫我擦眼淚。我怎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一邊擦一邊說道:
“我的好愛卿,這些時候辛苦你了,是孤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有你這樣的賢臣是大漢之幸,是陛下之幸,是孤之幸。”
什麼太子殿下居然這麼評價我,我何德何能擔得起這樣的評價,突然感覺這些年受的委屈都值了。我說什麼是要從我的體內噴湧而出,原來是我對太子殿下的一片赤子之心。
其實在這個時候劉成對他的這一番評價不亞於給文臣一個文正的稱號。
抱著劉成的大腿痛哭道:“殿下啊,有您這句話,微臣現在就算是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無所畏懼啊。”
劉成扶起來王明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這就給你做主。”
接著衝著李得利大吼:“李得利,你治下的百姓出現這種情況為什麼不上報。朝廷每年也是會給各個縣錢的銀子哪去了。”
這一聲把李得利嚇的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李得利跪下說道:“殿下容臣回去好好查查。”
劉成大手一揮:“不必了。”
“來人!”
“在!在!在!”
“摘了他的頂戴,扒了他的官服押起來,再去以孤大漢太子的身份上書給陛下,要求督察禦史,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嚴查淅霞前知府,現知府李得利。看看中間到底有多少人在中飽私囊。”
“是!是!是!”
“殿下!”
王明仁已經感動到說不出話,兩眼直冒星星地看著劉成
“雨化田,經此一事,想必王愛卿怕是累了,扶他下去休息。”
雨化田笑著說:
“王大人請吧。”
可是王明仁依舊依依不舍地看著劉成,眼中流連著忘返。
“唉!舅舅你說這天下怎麼就有這麼多不負責任的官員呢,他們的心都是黑的嗎,看著自己治下的百姓家破人亡,他們就不會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