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特別的圓,十分明亮。
月光如輝,照亮了整個清風城。
王富一行人,皆坐於褐色巨型野豬寬闊的背上,從歐陽一族出來後,便重新朝著商隊方向趕去。
呼呼呼……
耳邊冷風呼呼作響,視野隨著巨型野豬的行走而顛簸。
月色朦朧,照耀在眾人麵色之上,每個人都沉默著,王富更是麵沉如水。
過了一陣,一位心腹忍不住這種死寂,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主子,如今該如何是好?王貴死了,主子回去該如何向老爺交代?
是不是……該找個替罪羊呢……”
此話一出,王富卻搖了搖頭,反問道:“你知道人祖的故事嗎?”
心腹一愣,卻是未曾想到王富會如此回答,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王富不等心腹回答,便繼續說道:“當人祖獲得了規矩二靈之後,便捕捉天下萬靈,獲得了力量,反而失去了智慧。
然而到最後,他的網中隻剩下三隻靈。人祖打開一看,這三隻靈分別是態度之靈、相信之靈與懷疑之靈。
人祖隻剩下這三隻靈,自然不願意放它們離開,這三隻靈隻好與人祖商量,最後人祖迫於無奈才答應與它們賭一把。
隻要人祖打開大網,它們就分成三個方向逃走,最後誰被人祖抓到,誰就甘願降服。”
頓了頓,王富又道:“你說,最後人祖抓到了什麼?”
心腹自然也聽過人祖的故事,他直接開口答道:“是態度!”
“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王富又問。
這次心腹則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王富淡然一笑:“因為態度已經表明一切了。
無論父親是‘相信’也好,‘懷疑’也罷,我已經表明了‘態度’。
王貴失蹤,我立刻在商隊中展開了調查,一有線索,我便冒著被歐陽一族圍攻的風險,馬不停蹄的趕去歐陽一族,當麵質問歐陽一族。
甚至於坐都不坐,為了驗證無修的話,不僅用了家族秘術,連十年隻能用兩次的問心鏡都用了。”
“等回到家族之後,我還會重金聘用鐵血神探,請形無跡調查此事。
無論王貴是生是死,我這個當哥哥的,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了,態度也已經表明了!
我剛剛已經想通,至於替罪羊?不需要了。
就這番坦誠的回去,因為這事本就不是我做的!我問心無愧,若是找了替罪羊,說不定就落入了他王財的陷阱之中!
我能找人頂罪,他也能找人番案。”
心腹不由暗暗吃驚:“主子,你真懷疑是王財少爺幹的?”
“嗬,若不是他,還能有誰?並且還做得如此隱秘,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甚至於還找不到半點線索!”說著,王富麵色陰沉甚至扭曲,目光之中怒火灼灼:“要不是我顧忌兄弟之情,沒有對他這麼做。
想不到他如此陰險!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王富不義!”
王富一行人漸漸遠去,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高樓之上,一雙眼睛遠遠目送著他們離去。
無修站於高樓之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王富一行人的漸漸遠去。
“殺死王貴的麻煩,終於是解決了。”無修目光深邃,心如止水,麵色平靜。
自從斬殺王貴之後,他就在思考著如何善後。
無修十分清楚,自己本就毫無根基,身份平平,若是真相揭露出來,歐陽一族必定會將自己交出。
一味的隱瞞,更是有著風險。
但無修萬萬沒想到的是,吞噬了王貴的修為與身軀之後,竟是連金丹大圓滿王富的尋覓神通都察覺不到!
這也正合無修所意。
高明的謊言,往往是假中帶真,真中帶假。
有著吞天魔功的幫助,也就形成了禍水東引的局麵。
若是沒有吞天魔功的幫助,無修也自負能夠成功完成禍水東引、栽贓陷害的局麵!
這局麵就好似棋盤,雙方對峙。
一方是王富與其商隊,一方是歐陽一族。
在這個局中,無論是歐陽狂,還是學堂族老,亦或者王富等人,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哪怕是他無修,亦是身在其中的一枚棋子。
想要保住身在其中代表自己的那枚棋子,唯有利用雙方棋子的對立,在夾縫之中尋找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