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七月。
灰蒙蒙的天空,蒼白的太陽。
沒有一絲風,沉悶的熱氣籠罩著整個城市,壓抑的令人窒息。
城市角落的背陰處,一隻大黑狗趴在地上,半眯著眼,吐著血紅的舌頭,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樣子。
大街上隻有零星的行人,他們都耷拉著頭,無精打采的走著,如行屍走肉般。
“滴嗚,滴嗚,滴嗚……”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傳來,打破了城市的沉悶,伴隨著騰起的塵土,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
牆角的大黑狗死而複生一般,警覺的站起來,狂奔到路邊,對著救護車狂吠,眼睛通紅,充滿殺氣。
路上一個撐著太陽傘的中年女人,一邊在臉前揮著手,試圖趕走騰起的塵土,一邊咒罵道:“這是趕著去投胎?開這麼快!還有那傻狗,瞎叫什麼呀!”
市醫院綜合大樓。
“快開門,快開門!”
救護車上下來的護士拉著擔架車大聲急切的喊道。
車上躺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披頭散發,歇斯底裏的掙紮慘叫著,那聲音聽著讓人毛骨悚然,仿佛被厲鬼纏身一般,她的身體極度扭曲痙攣,似乎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體內爬動。
兩個男醫生和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死死按住女子,防止其從擔架車上掉下來,由於女子掙紮太過激烈,其四肢被按的地方出現一道道血印。
其中一個老人,按著女子的胳膊,哭著說道:“孩兒,咱到醫院了,不鬧,不鬧了,馬上就好了。”
醫院大廳裏的人群被這淒厲的叫聲吸引,紛紛看向擔架車上的女人,看著她扭曲痛苦的樣子,皆麵露疑惑恐懼之色。
一個在母親懷裏的小男孩,頭上纏著紗布,恐懼的望著女子,嚇的咧嘴大哭起來。
一個四十多歲,穿著藍白條衣服,坐在輪椅上的男神經患者,眼睛呆滯的盯著擔架車上的女人,然後指著女人神秘兮兮的說道:“魔鬼來了,魔鬼來了,末日到了,末日到了,哈哈哈哈……。”接著站起來,又哭又笑的瘋狂的向醫院外跑去。
急救室的大門被重重打開,從裏麵走出四名醫生,其中二人取代了老人的位置,另外一名女醫生攔住老人說道:“家屬現在暫時不能進入,請先在外麵等待吧。”
其中一個老人帶著哭腔懇求道:“麻煩醫生救救我女兒,求求你們了。”說著就要跪下。
女醫生馬上扶起她,說道:“老人家,別這樣,你們放心,我們肯定會全力救治的,請你們在外麵耐心等待。”說完便急匆匆的走進了搶救室的大門。
“來,先把病人固定住。”
急診室內,戴著金絲眼鏡,看著很是沉穩儒雅的主任醫師陳教授說道。
眾醫生合力用約束帶把女子四肢,腰部固定在病床上,使其不能動彈。
“給病人吸氧,抽血化驗,生命體征監測……。”陳教授有條不紊的安排著。
不一會兒,女子身上便插滿了各種管,各種儀器。
準備工作完成後,大家靜待著結果。
“患者血壓極度不穩,時高時低,變化特別快,心率,血氧也是這樣,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患者,陳教授!”助理醫生說道。
陳教授看著監護儀上跳動的數字,扶了扶眼鏡,若有所思。
女人在床上一直不停的慘叫,一會兒是痛苦的哀嚎,一會兒又是狂躁的吼叫,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身體瘋狂的扭曲著,近乎能聽到骨骼摩擦碰撞的咯吱聲。
“陳教授,患者高燒不退,體溫一直在41度。”
“先給患者塞入壓舌板。”陳教授麵色凝重的說道。
“持續高燒不退,各項生命體征大幅度波動……。”陳教授盯著監護儀,腦子快速思索著。
腦電圖引起了他的注意,“非陣發性異常波,波動明顯,患者極度狂躁不安,帶有攻擊性,這是什麼原因,是中毒,感染還是經受了巨大刺激?”
女子長時間的嘶吼,給在場的所有人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力,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他們感到異常的不安。
“陳教授,現在怎麼辦?”一個年輕些的女醫生顯然已經快要承受不住,焦躁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