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園Ⅱ少女
暗淡無光的天空。教室裏亮著慘白色的燈。
其實這一場景可以描述為“飄著細雨的天空,有微涼的風拂過人的發絲,教室裏的燈恰到好處的給每個同學帶來輕柔的明快感。”
可是在少女的腦海裏不停的飄著第一行字幕。
她的心情很差。
非常非常地、死灰一般地差。
渾渾噩噩的挨到放學,少女將書包甩上左肩,埋頭走出校門,斜劉海兒擋住一小半蒼白的臉,黑白分明的雙眸隱藏其下。
這樣子出現在學校的人,總是會被師長定義為“不良少女”,特別是不穿校服這一點。
其實根本就無所謂的,老師的否定,家長的失望,同學的厭惡,其實早就無所謂了。
現在的她隻肯承認她的爛心情來自於失戀,雖然知道對方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和自己交往,但是分開後還是會覺得不爽。
況且,被甩的人是她。
對,沒錯,是因為這樣才鬱悶的。
心底卻有個尖細的聲音叫嚷著才不是這種爛借口。
早上父母又吵架了,她聽出來原因跟自己有很大的關係。冰箱裏隻有一個冰冷的麵包,而且諷刺的是她空著胃離開時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並未發覺。
上課的時候她因為看小說而被老師趕出教室,門被關上的瞬間她聽見老師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沒出息!”
同桌的乖乖女把她借去用過的鉛筆悄悄地扔進班級後麵的垃圾桶...
是這樣麼?
這次她更加堅決的否認,心裏卻著實猶豫了一下。
煩躁的撥弄擋住視線的劉海兒,我說了不是!
——“就是的吧。”
輕緩的女聲柔柔的附上了她的耳膜;心裏卻有一種被拆穿的狼狽感驅使她大聲而幹脆地反駁:“沒有!”
之後的沉默讓她想起了一個傳說(或許說是鬼故事更恰當一些。)據說回答了鬼魂的話之後就會被吃掉。
她身上開始發冷,卻一動都不能動。
就在她不知是該昏過去還是該走開的時候,女聲再次響起——這次的有比較真實的距離感——帶著輕輕地笑意:“想不承認嗎?真是有趣啊,那麼,跟我來怎麼樣?”
少女轉向聲源,看見一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女,長發披肩,漆黑柔順,眼神平淡而溫暖,總之是個漂亮的人兒。
女孩水色的唇動了動:“我叫以凡。跟我來的話,可以知道你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哦~”
以凡伸過來單薄得近乎透明的手,少女模糊地覺得她掌心的紋路非常的淡。
似是被蠱惑一般,身體驅動著她的手放在哪冰涼的手上,頭昏腦脹的跟著以凡優雅的步子。
那麼,開始了哦——
***
純黑色的夜幕低垂,幾點橘黃色的燈光不能像星星那樣閃動,但卻能帶來更加溫暖人心的光芒。
迷蒙的少女忘記詢問時間為何過得這樣快,回過神時那隻冰涼細膩的手已經消失。
“以,以凡?”少女試著叫她,茫茫的黑暗中沒有回答。
“以凡?!”什麼狀況?少女有一絲慌亂。
“以凡!”幻覺嗎?還是又被騙了?
少女瑟縮著蹲下身體,伸手抱住被風吹的冰涼的自己。
被騙過嗎?被拋棄過嗎?被扔掉過嗎?
她不想的啊,變成這樣,她不想啊!
什麼時候開始的?大概是沉迷在小說的那段時間吧。上課偷看小說,沉迷在情節中不能自已,被老師發現撕了個粉碎;那段時間成績也掉得飛快,快到父母無法接受。
從鼓勵到失望,再到她的所有與學習無關的東西都被收拾起來扔了。
血液裏隱藏多年的叛逆因子在這個時候開始泛熱,她想幹脆就這樣好了。於是在那條道上越走越遠,直到沒人願意再管她。
就是這樣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