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袁楓,是來自一個十三線的小縣城,家裏父母都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麵的鄉下人,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縣城100公裏以外的地方。當然,我也是一個土包子,至少在我沒上大學以前,跟大家一樣,沒見過外麵的燈紅酒綠,在我的認知裏,所有的人都應該跟我一樣,每天有著5塊錢巨額零花錢,跟著朋友一起在縣城網吧裏上著3塊一個小時的網,穿著30多塊錢高檔的阿迪達斯,桌上放著父親抽不起的雲煙,三五成群,就像街上的小混混一樣,別提有多洋氣,即使我的口袋連10塊錢都沒有,哪怕吃著1塊錢的餅子夾上5毛錢的衛龍,那也是相當的滿足。
後來上了大學,哦不對,是上了社會大學,因為自己從小比較調皮,加上從來不寫作業,大學自然是沒有朝我開門。上完了初中,因為分數不夠,就上了離家不遠一所中專,家裏也是花了兩萬塊錢一年的學費把我送了進去,希望我在裏麵能夠學會一門好的技術,再不濟在裏麵學習一下文化知識將來為能參加參加高考,說不定也能考上一所大學。這其實就有點曲線救國的意思了,不過總而言之,我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雖然沒有按照父母的期望把學讀下去,也沒有在學校裏好好學習一技之長。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在學校裏沒有一點收獲,最起碼我得到了我人生中第一段戀愛,也是人生中第一大遺憾,後來每每想起,也總會情不自禁的難過,感到無力。
那是13年的夏天,即將步入淺秋的開學季,我憑著216分的好成績和父母辛辛苦苦攢的2萬塊錢學費,拎著書包裏的零食,走進了這個見證我跟她愛情的聖地(禹城市信息工程學院)。而我的爸爸,一個身高160的“巨人”則扛著一個化肥袋子,裏麵裝著我的被褥,逢人就問,新生報到處在哪裏。碰到一起送孩子的家長,就會湊上去打聽別家孩子的成績,這次交了多少錢,有沒有便宜點。而我也不自覺的離他遠了一些,以免被他影響了我的形象。
哦對了,忘記告訴大家,為了應付開學,為了成為學校裏第一個男神,掌握學校裏的優先擇偶權,我特意前一天晚上換了一個時髦的發型,以前我是平頭,不過養發千日用在一時,我斥巨資燙了當時相當帥的發型——紋理。再搭配上我精心準備的破洞牛仔褲,一件正麵鑲滿亮片的白色體恤,我很自信,我就是人群裏唯一閃亮的靚仔。我大步挺胸的往前走著,手叉褲子口袋裏,耳朵上戴著從我表哥那裏偷來的mp3,放著當時流行的音樂《三國殺》。眼神還不時掃過四周,看到比自己穿的洋氣的微微斜視一眼快步走過去,看到穿著比自己土的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眼,心裏簡直樂開了花,真想上去教教他什麼叫做穿搭。
很快時間來到下午3.30分,父親基本把我入校的手續辦完了,我的床鋪也被我貼心的老媽鋪好了,並且貼心的為打滿了一壺熱水。我們一家三口站在學校門口進行著跟別人家長孩子一樣的送別儀式,無非就是父親嚴肅的交代要好好學習,母親擔心叮囑要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衣服不要亂脫,晚上要洗腳洗襪子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一敘述了我想所有的媽媽都應該是一個樣子吧。我機械般的點頭,有意無意的應和著“哦”“知道了”唉呀不會的,搖著腦袋,左顧右看,心裏想著“他們怎麼還不走,真是煩死了”。
終於長達半個小時的叮囑,我也“依依不舍”的目送他們離去。正當我轉頭準備回學校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生低著頭慌慌張張的朝我的方向衝過來,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迎麵被她撞倒,仰麵倒在身後的地上,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經典名言“臥槽”,把我撞倒的女生就消失不見了。我當時可真的是欲哭無淚,坐在地上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站起身,拍拍自己的屁股,跟丟了神似的慢慢走回學校。別問我為什麼是丟了神,因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