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領受了任務,又叫著喬梁、趙凱歌和太平、桃園兩個派出所的所長,一起來到土地規劃局,請土地執法大隊的同誌介紹一下情況。由於前段時間土地執法大隊的查處,這些盜采團夥也不斷改變戰術,一是派人派車對執法人員進行盯梢,一有情況就用對講機和現場聯係,等執法人員到了,就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二是盜采活動多在夜間進行,由於天黑,執法力量不好擺布,隊員們也需要休息,這些人就鑽了空子。
根據土地執法人員的介紹,鄭若穀等人基本了解了這些盜采團夥的情況,經過商議,決定采取三個步驟:第一步是大張旗鼓地進行宣傳,讓盜采團夥知道公安機關要對他們實施製裁了。第二步是大兵團圍追堵截,在運送砂石的車輛必經之路設卡堵截。第三步是分散定點監控,在每個盜采地點安排人員進行值守。大家分析認為,第一步很容易實現,隻要公安等聯合執法人員一有動靜,那些盜采團夥就會即刻知曉。但第二步存在較大安全風險,需要進行合理的、有把握的布置,采取隱蔽的、突然的行動。第三步也有安全隱患,且如果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定點值守,還會涉及大量人力警力。但不管怎樣,都需要嚴密組織,迅速行動,對盜采行為予以嚴厲打擊。
會後在喬梁組織下,由三台警車、三台城管執法車、二台土地執法車等組成聯合執法小組,浩浩蕩蕩出發了,用三天時間在所有盜采地點和盜采車輛所經過的路段進行巡邏,並在盜采地點立牌警告。這一行動取得了預想的效果,據群眾反映,至第三天除個別地方夜間還有盜采外,多數盜采點都沒發現有人員車輛活動。於是,決定周三晚上八點,由喬梁、趙凱歌組織,進行一次突擊查堵行動。
晚上七點鍾的時候,便衣偵察員報告有兩處盜采點已經有鏟車和翻鬥車進場。
八點整,趙凱歌帶領四十多名城管執法隊員和十台執法車到達公安局,土地執法大隊的十五名同誌和五台執法車也按時到達,與喬梁帶領的四十名公安幹警和十多台警車相會合。喬梁和趙凱歌等簡單商量一下,確定分成兩個小組,由他們兩個各帶一組直撲盜采點位,城管執法局和土地執法大隊的隊員們負責封堵出入路口,控製外部秩序,公安幹警負責對現場人員和車輛進行查扣。
八點十分,聯合執法隊伍準時出發。這時,前方便衣偵察員傳回信息,兩處盜采團夥的人員車輛都匆忙離開了。就這樣,第一次行動以失敗告終。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鄭若穀、沈振東、喬梁、趙凱歌等研究後認為,一是這麼多人員車輛出動,目標太大,可能引起了盜采團夥的注意。二是個別幹警或者執法人員與盜采者有聯係,走漏了風聲。於是決定改變戰術,周四晚上繼續行動,但不再到公安局集合,明確兩個地點,各自分頭前往。行動前不通知具體任務,所有人關閉通信工具,到達需要查處的盜采點位後才允許開機。但是,第二次行動又以失敗而告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鄭若穀、沈振東等苦苦思索,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有內鬼。根據這一情況,鄭若穀、沈振東、喬梁、趙凱歌等重新製定了方案:一是分別對所屬人員宣布查處盜采的行動暫時取消,何時再采取行動另行通知。二是周六下午公安局增加一些值班警力,以配合城管執法局治理市容秩序、取締流動商販的名義,把公安幹警與執法隊員混合編組,吃過晚飯先上街路執法,邊遊動邊向郊外靠近,而後根據便衣偵察員的報告,迅速到達指定地點,用車輛封堵道路和盜采點位的出入口,由公安幹警對違法人員實施拘押。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行動要突然迅速,不能走漏風聲,確保人員安全。
晚上六點,城管執法局的四十多名執法隊員分乘十多台執法車,三台一組,出了大門向不同的方向駛去,到區內幾個主要街路上清理流動商販,期間不停的有警車加入。由於是周六,事先也放出了暫停查處盜采的風聲,執法隊員出大門後向不同方向出發去整治市容,使盜采團夥派出的探子給他們的主子發出了平安無事的信息,盜采團夥喪失了警惕,膽大妄為起來。
鄭若穀和沈振東帶領十多名便衣刑警,乘座幾台私家車,分頭駛向兩個盜采點附近。七點鍾的時候,鄭若穀下達了行動命令,喬梁、趙凱歌用對講機告訴大家,有兩個工地工人打群架,所有警力和執法隊員立即前往製止,於是帶領大家快速殺向盜采點位。前後用了不到三十分鍾,大家分別到達了指定地點。等到了點位,大家才知道真正的行動計劃,六個盜采團夥還沒來得及知曉消息,就已被封堵在大砂坑內和小山溝裏。有人見勢不妙,急忙棄車逃跑,然而坡陡坑深,掙紮也是徒勞,隻好束手就擒。這次行動共抓獲違法人員二十六人,扣押挖掘機兩台、鏟車五台、運輸車輛十八台,給了這些盜采團夥一次致命的打擊。
事後查明,個別公安幹警、城管執法隊員和土地執法人員,與這些團夥存在著不同程度的聯係,太平派出所一名副所長、土地執法大隊一名副大隊長充當保護傘,收受賄賂,被依法查處,城管執法局兩名執法隊員收取好處費通風報信,也被依法追究責任並開除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