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已經泣不成聲,幾個人都跟著抺起了眼淚。
玉秀平靜了一下,含淚帶笑地端起杯子:“不過,今天你們終於又坐到了一起,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琳姐,大哥,我敬你們一杯。”
等他們喝完,馮瑤緩緩的說到:“那個時候我還太小,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也不知道大姐為什麼哭得死去活來。後來我長大了,才明白了一些,但還是不太理解大姐,替大姐感到不值,天下好男人有的是,幹嘛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現在我才真正懂得:當你的心給了出去,是怎麼也收不回來的!如今你們能坐在一起,也是大姐的癡情感動了上天!大姐,你就是我人生的一麵旗幟。”
“瑤瑤,謝謝你的理解,不過我可不希望你象我一樣,愛情的路上走的這麼曲折、這麼辛苦。”
“大姐,依你現在來看,你愛的這麼辛苦,值麼?”
“值!”
“嗬嗬,回答正確,獎勵紅酒一杯!”
馮琳說:“來,大家一起幹杯!”
四杯紅酒又喝了個底朝天。
夏渀站起來說:“說一千道一萬,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罪過都在我身上,我自罰一杯。”夏渀把酒杯斟得滿滿的,端起來一飲而盡。
馮瑤起哄到:“這樣還不夠,你們倆得喝一杯交杯酒。”
玉秀也跟著一唱一和:“對,得喝交杯酒。”
“再抱一下,親一個。”馮瑤壞壞地笑道。
馮琳嬌羞地嗔到:“死丫頭,你以為這是婚禮啊。”
哈哈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馮瑤的幾句調侃,一掃剛才傷感沉悶的氣氛,使大家的心情得到了舒展。
接著,馮瑤又建議:“把音響打開,今天都很高興,我們唱會歌吧。”
幾個人又說又唱的,鬧騰到快九點,才上樓休息。從關上房門開始,馮琳再沒離開夏渀半步,時刻都是那麼溫柔纏綿風情萬種,象是要把失去的十八年都補回來似的。
六月十日,星期一,下午兩點。
城管執法局除一大隊在經四路值守外,全員出動,直奔沙南街道丁香街市場。
丁香街是一條雙向四車道的二級馬路,其中一段路緊臨丁香湖和丁香公園,早晚遊玩和進行健身的人特別多,公園門口慢慢就形成了一個市場。這個市場全長三百多米,擺攤商販多以銷售服裝鞋帽和日用百貨為主,業戶裏麵的困難群眾和殘障人員並不多。經過前期的宣傳動員,業戶都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到了三點半左右,還是有一些業戶陸續過來,到四點多的時候,聚集的人員達到了頂峰,市場兩頭的交通崗也出現了一些擁堵。大批公安和交警及時進行疏導,才沒發生大的問題。
夏渀和街道萬主任在市場裏清理已經擺好的攤子,在公園門口,一個擺攤的青年引起了夏渀的注意:青年沒有雙臂,坐在一個矮矮的小木凳上,麵前擺著十幾張白紙,他右腳用大腳指和二腳指夾著一支毛筆在紙上寫字,寫得不是唐詩就是宋詞,字還挺好看的。
“萬主任,這是咱們街道的殘障人員麼?”夏渀問到。
“不是,以前也沒看到過他。”萬主任肯定的說。
夏渀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和他聊了聊。無臂青年叫薛毅,小時候和小朋友們玩耍,不小心碰上了高壓線,經醫院全力搶救,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雙臂。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又不願意在家待著靠父母養活,就自己想法自食其力,由於沒有了雙臂,大多數的工作他都無法適應。有一天在電視上看到有人和他一樣,沒有了雙臂,就用腳指寫字作畫,他受到了啟發,於是就學著人家的樣子,也練習起來。先是用毛筆蘸水在水泥地上練,後來又讓家人找來舊報紙,在紙上練。兩年多來,他靠著堅強的信念和毅力,練就了雙腳熟練的夾握毛筆,寫的字已經有模有樣。他就和別人一樣來到市場,在市場擺攤賣字,一幅字能賣個十元、五元的,每天都能有所收獲。由此,他看到了希望,增強了自食其力的信心。以前在河西區的一個市場擺攤,現在那邊取締了市場,他就來這兒了。
“沒成想這兒也不讓擺攤了,唉……”薛毅一臉的茫然。
“薛毅,你的情況很讓人同情,但清理占道市場,也是城市管理的需要和廣大群眾的呼聲,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夏渀說到。
“那兒不讓擺攤,這兒也不讓擺攤,我應該去哪兒擺攤呢?總不能在家裏擺攤吧?我不想給社會和家裏增添負擔,隻想自食其力啊。”薛毅帶著哭腔說到。
“薛毅,我相信你是個堅強的漢子,會有辦法的。”夏渀想了想說:“這樣吧,你給我留下聯係方式,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幫你找找地方,你看咋樣?”
“你……有辦法?”薛毅將信將疑的說。
“請相信我,你回去等我電話吧。”
兩名隊員幫著薛毅收拾東西。薛毅給夏渀留了電話,背著背包走了。
突然,有人在後麵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夏渀回頭一看,原來是慶蓮:“喲嗬,你怎麼來這兒了?”
“我去區教委辦點事,路過這兒,看著象你,就過來看看。”慶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