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岑父母去的早,是個留守孤兒,靠著政府,倒也把書讀完了,然後選了一份專業不對口的工作,一直也就這樣長大的。
今天之前他還是天天餐飲的一名實習廚師,剛上崗不到一個月,結果就在今天突然來了一群黑衣人,指名道姓讓他去攀親。
周岑想,這哪能啊。
結果對方直接甩了一張親子鑒定書給他,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他親生爺爺竟然是金融圈首屈一指季之意的助理。
還沒反應過來。
另一張病危通知書又這樣鋪白的遞了過來。
他看著看著就愣了。
接下來他自然去見了見這所謂的親爺爺,說真的,這一路上他很平靜,直到看見那一張蒼老的麵龐,他才發現,這原來就是血濃於水,但也僅限於此。
不過周岑還是問了一直以來都想問的那一個問題。
“您為什麼一直不曾聯係過我的父母,您知道他們已經……”
後麵的話周岑沒說完,老人家就去世了。
……
“他知道。”
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周岑已經聽不見對麵醫生記錄的聲音了,他忽然抬起頭來,同樣是一張蒼老的臉,但不一樣的,這張臉不至於那麼憔悴。
因為這個人就是季之意。
季之意像是看出了什麼,蒼老的聲音緩緩道:“他隻是愧疚罷了,年輕的時候愧疚,年老之後還是愧疚,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您比我了解他。”
“是啊,所以即便他沒說,我不也把你叫來了嗎。”
周岑一愣,“是您?”
“有些事,你總會明白的,這個是泊寓寫來給你父親的。”
“樓下停的那台車,是你爺爺生前喜歡的,你離開時開走吧。”
周岑其實想說不用了,可還沒來得及說,對方就打斷了他,“或者你還想要什麼別的?你隻要講出來,我都會滿足你。”
周岑連忙搖頭,“都不用,倒不是我清高,隻是…不合適…”
季之意看了眼他,“老夥計已經走了,你難道還要我睹物思人嗎?”
周岑:“……”怎麼感覺怪怪的。
這之後周岑就沒再拒絕了,再之後一些大大小小斷斷續續的事處理過後,也過了好幾天。
周岑想,這突如其來的盡孝他應該做明白了吧?
大概吧,走時因為太累,季之意叫了一個大哥送他,周岑沒拒絕,他不想發生交通事故,因為他爸媽就這樣去的,可臨了,一個文件袋又落到了他手上。
“這是?”
“你爺爺的一點積蓄,不多,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直接把你現在工作的那家餐飲店買下來了,填的你名,別拒絕了,去吧。”
周岑:“……”
……
初夏之夜的人民廣場,在五花八門的霓虹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熱鬧,廣場中心的噴泉隨音樂節奏改變,透過瀑幕,最大的那塊LED全彩屏上正放映著一位儒雅貴公子。
“啊啊啊啊!!!”
“是季神!!”
驟然間一輛草莓粉色的長城坦克淋著水霧緩慢刹住,停在了LED不遠旁的一家天天中式餐飲門前。
“小老板來了,都機靈點。”
零零碎碎的人影很快就迎了出來,起先她們隻覺得這小老板有點少女心,到後來見到真人,她們才驚覺,這哪裏是什麼小老板,這分明是小廚師。
周岑一臉困倦地下車,臉側是被壓出來的紅印子,沒走幾步,其中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迎了上來。
“小老板,可把你給盼來了。”
說話的是餐飲主管何千,他深褐色的眸子滿是震動,在他眼裏,周岑儼然成了下榻農村來視察的。
可周岑實在是累得慌,隨便掃了一眼店內的情況,“何叔,在營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