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父親的電話,林然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懷疑,樂樂的失蹤與母親有關。林然沒有來得及去質問母親,就迅速給駱宇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時,駱宇剛剛從一個偏遠地小城回來,警方打斷了一個拐賣兒童的團夥,其中一個女孩很像樂樂,駱宇帶著希望而去,又帶著失望而回。駱宇飛速趕到與林然的家,林然焦急地守候在樓口。
聽過林然的敘述,駱宇的第一反應是暴怒,而後掏出了電話。林然緊緊地抓住了駱宇的手,她知道他要做什麼。
“不,駱宇,無論如何都不能報警,她是我的母親,無論她做過什麼,我都得原諒她。”林然乞求道。
“母親?她配作母親嗎?她就是個變態,陰毒的惡婦,我受夠了,別總拿我當傻子,你當我不知道嗎?我們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的?是被你的自私和她的殘忍殺掉的。現在又想怎麼樣,又要害我的樂樂嗎?這算什麼,報複我離開你。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在被扣上一頂鮮綠的帽子後,還要雙手奉上一大筆的財產,還不夠嗎?還要什麼,還要什麼你才能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駱宇的理智被憤怒湮沒了,他揮動著雙手,像個被逼瘋的瘋子。
“駱宇,求求你,冷靜一點兒,現在首要的任務不是追究我媽的責任,我們應該去把樂樂接回來,你不想早一點兒讓你的父母恢複健康嗎?”
林然一語點醒了駱宇,他哆嗦著身軀鑽進了車子。
“我來開車,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駱宇聽話的挪開了,此刻他的狀態確實不適合開車,他也不想在沒見到女兒之前,自己又為這個家添上巨大的噩號。
唯一守在這裏許久了,幾天來,她都在強迫自己接受一個事實,佟昊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從佟昊拖著行李離開,從佟昊將公司的全部資產重新交付給她,她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唯一嚐試著用酒精麻醉自己,然而,酒醉之後,她發現她沒法從記憶中抹斷有關他的部分,反而,他的影子在腦子裏更加的清晰。這種清晰讓她痛苦,讓她窒息,無法忍受的窒息。她不由自主地跟蹤佟昊,看著他不停地逛商場,超市,買回一堆堆嬰兒和孕婦的衣服,拎回一袋袋可口的食物;看著他來到林然的家,被拒絕,離開,再回來;看著他坐在小公園裏,望著一群玩鬧的小孩子帶著笑容的發呆。
唯一開始恨,恨之入骨,對林然。本來這些都是屬於她的,佟昊應該這麼體貼地對待她,應該帶著這樣的笑容等待和她的孩子出世,但是,這些都被林然剝奪了,讓佟昊本來已經接近她的心靈又遠離了,毫無顧及的遠離了。想到幾上月之後,佟昊會挽著林然的胳膊,抱著出世的嬰兒在寧靜的夕陽之下散步,唯一的心就揪得發痛。她不能允許他們這樣,她得不到這種幸福,她也不要林然得到這種幸福,她要報複,讓林然為自己的可恥行為付出代價。
這條路是林然離家的必經之路。
林然一邊開車,一邊從餘光中看身邊的駱宇,駱宇坐在座位上,緊攥著兩隻手,身上不停地篩糠。顯然,他需要從什麼人身上獲得巨大的力量,男人在很多時候是比女人脆弱的。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林然開口安慰,不過,這話聽起來,更多地是安慰她自己。
遠遠地,唯一看到了林然的車子,她發動汽車,向林然的車子開去,油門踩到了極限。結束了,所有的痛苦與仇恨都要隨之結束了。唯一閉上了眼,鬆開了方向盤。
看到突如其來的車子,林然慌了,她下意識地將方向盤打向了右邊,‘呯’地一聲巨響,伴隨著的還要淒厲的笑聲……
現在已是深秋了,枯黃的葉子紛紛飄落,匆忙地奔向它們的歸宿。在一處依山傍水的小別墅外,卻依然是綠色一片,這裏種植地全部是耐寒的植物,顯然,這個家的主人在刻意營造一種春意永存的氣氛。隨著一片嬉鬧之聲,林然緩緩轉動著輪椅,從別墅裏走出,腿上放置著一盤削好的水果。不遠處駱宇,欣雅和幾個孩子們在草地上滾作一團。
“別鬧了,吃點水果吧。”林然轉動輪椅走至跟前,並掏出幾塊手帕,遞給幾個孩子,“看看你們這汗,呆會兒會著涼的。”
“媽媽,爸爸說寒假要帶我們去海南玩,這次我一定要學會遊泳。”樂樂從草地上爬起,走到林然的身邊。
“嫂子,我們全家一起去,好久都沒一起去旅行了。”欣雅伸手接過了水果盤。
“看看你,毯子都掉下來了,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駱宇將林然腿上滑落地毯子重新蓋了回去,“我們進去吧,這裏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