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啊?看到一個弱女子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又這麼孤零零地在街上受了傷,居然也不來伸手拉一把。”一個悅耳的聲音悠揚著飄入了我的耳朵。
我無奈地回頭看了看身後,四處張望了一下,果然在昏暗的街角處有個滿身都是白色的女孩正蜷縮著趴在地上,微微向外伸出雙手作悲天憫人狀,那一臉的委屈,就好象街上有一萬個人,天上掉下個高壓鍋偏偏砸了她一個嚴重腦震蕩;再打個比方,就仿佛街上有一萬個人,天下掉下九千九百九十九塊24K純金,偏偏沒砸中她弄得她現在悲從心生,想想就悲,悲上加悲……
我看了看天上掛得高高的太陽,心想,這不是擺明了睜眼說瞎話嗎?稍稍猶豫了一下,終於緩步朝她走去,彎下腰,伸出右手,這才說道:“大白天的,哪來的月黑風高?”
她用刻滿幽怨的眼睛楚楚動人地狠狠白了我一眼,嬌嗔道:“我說有就有,我站不起來啦!你拉我也沒用的。”
既然我拉你也沒用的話,我想了想,絲毫不覺尷尬地收回手,“哦”了一聲,轉身往學校走去,低頭看了看表,八點零七分,早上第一節課是八點開始的,那麼我已經遲到了七分鍾,我被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震驚了,連忙加快步伐往學校趕去。
早晨的微風吹得我十分舒適,新鮮的空氣夾雜著新翻泥土的氣息,撲鼻而來,一陣沁人心脾的芳香擴散開來,嗅了嗅,一轉頭才發現,路邊的百合不知何時,早已泛開了一片白。
正在賞心悅目時,又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想,一股煩躁頓時從神經末梢直衝上大腦,我的大腦嘶啞著吼著,告訴我自己的耳朵接受到的聲音原來還算甜美:“哇,你就這樣扔下我一個弱女子不管啦!”
我皺了皺眉頭,轉過身把目光鎖定在那個女孩身上,她居然一下跳了起來,氣呼呼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什麼意思?耍我嗎?我朝她走去,把食指放在她下巴上挑起她的腦袋,這時我才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副俏麗的臉龐,像極了聖經中的瑪麗亞天使未墮落前的樣子,五官精致得像一個芭比娃娃,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我輕輕地說道:“小姐,提醒你一下,今天不是愚人節。”
她的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把目光假意投向了路旁的一顆小石子,不經意間向我投來匆匆的一瞥,我注視著她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麵透露著一絲純真的氣息,真是可愛的女孩,我把嘴朝她挨近了一些,她閉上了眼睛,臉更紅了一些。
這……這是搞什麼飛機?我一楞,反而不知所措起來,幾秒後,我才緩過神來,邪笑一聲,把嘴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你長得很漂亮……”
我接著說:“還有,你真的很吵,好煩人。”
此時,這條街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接著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
八點十三分,反正都遲到了這麼久了,再晚一點也都一樣,我反而放慢了腳步,不緊不慢地朝學校趕去,此時的心理就像一隻待宰的肥豬,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悠著點兒。在如此清明如湖水的心鏡下,身後依然響著的“嗒嗒”腳步聲,煩躁打擾了我的平靜,就好象微風吹過水麵,泛起了波瀾,一圈一圈,我有一種用麻繩把背後的女人綁起來扔進太平洋喂鯊魚的衝動,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話說回來,這女人到底是誰啊?煩不煩?我頭也不回,平靜地說道:“你不要跟著我,煩。”
“誰……誰跟著你了!我不過是要去S大而已!我……我還沒說你跟著我,是不是圖謀不軌呢!你……你居心何在?”那悅耳的聲音似乎絲毫沒有減輕我的煩躁,反而我現在有了一種見什麼摔什麼的衝動。
暴汗!明明她走在我身後,怎麼竟說我跟著她?這不公平的世界啊!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說道:“無聊。”又繼續往學校的方向走,腳下加快了速度,想盡快擺脫這煩人的女人。S大,看來還是校友?我苦笑著心道:“看來想擺脫她還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