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景七年
“喂喂,聽說了嗎,夷洲那個首領被他弟弟給殺了!”
“聽說了聽說了,那個特蒙是真心狠啊,親哥都殺。”
“不過努哈古他那個兒子好像還活著,特蒙現在到處派人追殺他呢!”
“哦,就是那個吉爾丹?”
“對對,這事出來沒幾天,說不定那吉爾丹就逃到咱這兩國交界呢。”
“唉,北國和夷洲又免不了一場惡戰嘍!”
“誰說不是啊……”
旁桌的男人默默聽著兩人的談話。他緊攥著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他站起身來,在桌上留了幾兩銅錢,之後拂袖而去。
良久,他佇立在翎靖關前,按低笠簷,喃喃道:
“北國,終於還是來了啊……”
店家的小二拿起桌上的銅錢仔細端詳,撓了撓頭。
“欸?夷洲的銅子兒……”
“朝哥,朝哥!”女子急匆匆趕來,喘著粗氣,連新買的襦裙也被來時的樹枝刮破。
“暮雪,你怎麼來了?”男子停下舞劍的動作,看到曲暮雪這副形態,忙去石桌旁給她倒了杯茶。
曲暮雪坐在石凳上,用眼神示意顧朝遲坐下,顧朝遲隻得放下了手中的劍,坐在了對麵。
“朝哥,李公公找你,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呢,你去校場訓練新兵,他隻好轉告給我,我一聽說你回來,就趕緊來了。”曲暮雪眉頭緊皺,擔憂地說道。
顧朝遲倒是從容不迫,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既說是十萬火急的事,為何不派人去通知我?”說罷抿了口杯中的茶。
“他說這事事關朝廷,不宜讓太多人知道,連我這個傳信的他都沒告訴。”
“將軍,李公公來了。”
顧朝遲站起身來道:喲,說來就來了。”曲暮雪也站起身來,隨著顧朝遲去正廳迎客。
正廳之中坐著一位儀止端莊,濃妝豔抹的男人,正閑適地喝著茶。一見顧朝遲來,連忙站起身來向前迎去。
“哎呦,我的顧大將軍,你可算是回來了,可把老奴我給等苦了。”李公公抓住了顧朝遲的手,殷殷地說。
顧朝遲被李公公臉上抹的胭脂香熏的一陣頭暈,就算是曲暮雪這般正愛美的小女子也沒他這般濃抹。
“李公公,對不住,這批新兵最近實在有些不安穩。你來此有何要事?”
李公公兩眼張望著四周,顧朝遲見狀立即領會,揚起手一揮。轉過頭對曲暮雪說:“暮雪,先下去吧,我之後再去找你。”
兩人雙雙坐下,顧朝遲這才喘過氣來。
“顧將軍啊,夷洲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顧朝遲微微一愣,眉頭一皺,緊握著拳頭,輕聲說道:
“嗯。”
“努哈古待我們北國可不薄啊,現在他被殺,夷洲大亂,特蒙趁亂奪得了王位,恐怕又要惹出事端,現在膏越那邊經常被夷賊騷擾。”李公公輕歎了口氣,繼續道:“皇上今日早朝詢問,何人能平定膏越夷賊,還百姓一個太平,滿朝文武無一人應答啊,八年前……那件事令百官惶恐,特蒙如此心狠手辣,恐怕也隻有顧將軍您……”李公公看向了顧朝遲。
顧朝遲麵無表情,向李公公鞠了一躬,李公公見狀也趕緊站起身來回禮。
“多謝公公告知。”顧朝遲直起身來道:
“我一定,親手殺了特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