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可是還救了你一馬呢，姑娘，你就這態度？”陳平明有些好笑，這丫頭看著像十四五歲，性格卻冷的嚇人。
“……”琢鈺被他噎了一句，強忍心中的怒火，抿著嘴吐出一句：“謝謝。”
“嗯。”陳平明不知是從嘴裏還是鼻子裏哼了一聲。
“我是司天監派來的小卒子，奉朱地相之命來這收拾一夥小毛賊，最近麻匪猖狂得很。”陳平明正色道，收拾起了方才那副懶散模樣。
待到陳平明抽完這根煙，琢鈺看清了煙幕後陳平明的模樣。
看起來就很長時間沒有修剪的蓬亂頭發，但卻意外的將胡須剃的幹幹淨淨；略明顯的眼袋，但那份眼神卻無比銳利，就像他剛剛出的那一刀一般。
陳平明給琢鈺的印象就像一把刀，刀鞘看起來略微邋遢懶散，但琢鈺知道，這幅模樣下，是一把很銳利的刀。
“司天監？地相？這都是什麼東西？”琢鈺對陳平明說的話感到疑惑。
“啊？姑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
陳平明有些訝異，以琢鈺剛剛展露而出的身手來看，出身定不會小，司天監這處所在層次稍高的人群中，已然是公開的秘密。
但也有些隱世的宗派不問世事，也許這丫頭就是某些門派派出來曆練的吧……
而今大多數宗派都成立了或大或小的集團，要說陳平明知道的沒成立集團的，還真沒幾個。
而且那幾個的名頭可真是……如雷貫耳啊。
“不知道。”
“算了，司天監就跟刑部六扇門差不多 這下懂了吧？”陳平明自認口才很差勁，他也沒把握給琢鈺解釋個明明白白，幹脆一兩句話了結。
“那你和那什麼地相就是……捕快？”琢鈺想了想，想到了這個詞。
“算是吧。”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出手？”
明明是捕快，卻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自己的活給幹了！
琢鈺有些火了，剛剛才稍微微弱下去的火焰又借著勢頭開始燃燒。
“呃……我去逮了這小子啊，”陳平明想了半天，編出來這麼個理由，踢了踢腳邊的車夫，“勾結匪寇，與之同罪啊。”
陳平明說這話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
這丫頭幫自己把活都幹了，至於自己為什麼不出手。
一個是想看情況觀望，他怕土匪還有後手，他也怕這是一場黑吃黑，貿然闖進去可能不會吃到甜頭。
另一個嘛……當然是不想幹活了。
這第二條當然是不能說了，陳平明向琢鈺簡明扼要地闡述了第一條由頭。
琢鈺聽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陳平明方才也沒閑著，把這車夫逮住之後拷打了一番，把他身上的贓款全部笑納，同時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於車夫的話，陳平明隻能信個五分。
看琢鈺的身手，沒帶家夥都能這麼厲害，陳平明還真沒把握能打得過這丫頭。
所以陳平明不能全信，這世道，信誰都信不過自己。
這丫頭看起來冷，但是好像不是很精明的樣子。
朱澤禮這老不死的老東西肯定會喜歡，這可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好刀啊。
陳平明嘴角以一個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勾了一下。
“你叫什麼名兒？”陳平明吊兒郎當坐在了個石墩子上。
“李琢鈺。”琢鈺站在他旁邊。
真不怕我啊……陳平明感慨道。
“哪來的啊？”
“三裏鎮。”
“？”陳平明顫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