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娃子柳一村渾渾噩噩中醒來,馬車的顛簸,饑餓感傳來肚子發出“咕咕咕”聲音,迷離的眼神中有一絲恐懼,到現在他也不敢相信幾日前發生的事情,癡癡地望著馬車頂部,又昏睡過去。
兩日之前,塞外西涼關,秋分已過,晌午時分,北風冽冽。
軍中營地中,站崗的士兵神情肅穆,空氣中充滿了微妙的氛圍。“啪”的一聲,一句怒吼傳來“我不同意”,這火爆的脾氣是西涼城征西將軍柳明發出的。
大帳中,朝廷派來的仙使張居士,麵對柳將軍的態度,依然風度翩翩,抿了一口茶,又抬頭看了一眼,道:“你可曾了解近來幾個月,北方水災嚴重,南方旱災,皇帝也是憂心忡忡,焦頭爛額,到處需要開支,本次礦石開采,朝廷也是商議許久,迫不得已”。
柳將軍瞪一眼,“通天穀是西涼百姓種植的富土,開采通天穀的礦石等於本地百姓的討生活的糧食地沒了,日子怎麼過啊!,我不同意這麼倉促的開采決定”。
張居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鄙人從京都千裏迢迢趕來,也是聖上的意思,柳將軍三思”。見柳將軍沒搭話,張居士笑吟吟的走出大帳,打量了周圍的士兵,搖搖頭,伸了一個懶腰,拂塵甩一甩,便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遠處傳來幽幽歌聲,悲涼而宏亮:
“平生一顧重,意氣溢三軍。
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劍文。
弓弦抱漢月,馬足踐胡塵。
不求生入塞,唯當死報君。”
柳將軍站在大帳外,負手而立,歎了一口氣,感慨到近幾年聖上癡迷修道,凡事皆會先過問宮中供奉的三仙,此次靈石開采之事,恐怕也是三仙的主意,看來他們是勢在必得,這一趟,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柳一村為柳將軍獨子,母親難產去世,自幼由將軍帶大,將軍偏愛,從小放養,天性頑劣,如今已十三四歲,整日和當地的頑童整天在西涼古城打鬧,不愛讀書,不愛習武,癡迷於彈珠,抓蟲,彈弓遊戲等兒童把戲。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傍晚的夕陽照射在西涼古城,陽光雖然刺眼,但已經有了一絲寒意。
柳將軍的心腹王護衛,在古城找了半天,終於在古城西門附近,燕之坊門口的一群頑童裏找到了,那個高高黝黑的小子,柳一村。王護衛臉色焦慮,叫道:“柳一村,你父親找你,今晚在東門坊巷有賞花燈,你還不收拾一下!”柳一村,愣了一下,隨即皮到:“王大官人,今天這麼巧,父親讓你來找我,真是奇怪哦,你可是父親身邊的大忙人,哪裏來的風把你吹來,找我這小小的庶民”。
王護衛也不廢話,笑眯眯迎上去招呼著小柳,摟著他的肩膀,隨即拍暈,裝上馬車,一臉嚴肅的駕著馬車,往西麵駛去。
一日之前,古城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斑駁的城牆上,亙古不變,多少歲月!
往日的城門口,來往的商販會早早的擺攤叫賣,可今日隻有一大群人在圍觀,對著城牆上的一具屍體,低聲地指指點點。城門上也貼了告示,大意是守城的柳將軍私通叛賊,被舉報傳到了聖上,今掛城門上示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