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隻言片語帶過了自己為何會去七裏村。
江家多難。
撰書人用一杆筆將他們泡在苦海裏,但偏偏江家人又擁有一顆純善之心。
葉氏聽到小孫女沒有受傷,鬆了口氣,她皺紋交錯的手撫摸著江晚清的頭發,聲音哽咽:
“晚晚做的很好。”
和她的念念一樣好。
葉氏的嘴角明明是上揚著的,可卻泄露著一絲苦澀,她眼眶閃爍著點點淚花。
無人知曉她此時心口是何等的剜心之痛。
麵前的小孫女真的像極了她的母親,不隻是麵容,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念念以前也是這般,路上遇到乞兒都會想法子送些吃食,冬日的京城積雪過膝,多少無家可歸的孩童喪命,小小的念念每到冬天都會拿私房買棉衣讓下人送到那些孩子手裏,讓他們能熬過寒冷的冬天。
那麼善良的念念,卻早早的與她陰陽、生死兩隔……
莫大的悲寂將葉氏淹沒,她幾乎都是要窒息,仿佛又回到了她得知愛女去世的那個瞬間。
突然,一隻瘦小卻有力的手,穩穩的抓住了葉氏飽經風霜的五指。
江晚清一雙充滿擔憂的眸子落在葉氏眼中,她驀然回神。
老天,你要是有眼,就睜開看看,她的小孫女也是如此善良,讓她少些苦難吧。
倘若江家真的幹的什麼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事,那就都報應在她這老婆子身上,放過她三個外孫。
……
京城最好的郎中被請入將軍府,此時郎中麵色凝重的為招娣與來娣看傷。
“浪中,如何?”管家出聲詢問。
郎中收回診脈的手,麵露不忍。
“腿骨錯位,滿身是傷,想治好得需上好的藥材。”
上好的藥材不便宜,而眼前這遍體鱗傷的小丫頭骨瘦如柴,頭發幹枯稀疏,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依舊能看出大大小小的補丁。
這恐怕連將軍府的下人都不是,將軍府願意拿出錢去救一個乞兒嗎?
浪中的話說的委婉,但管家聽明白了。
還不等管家開口,一道稚嫩的嗓音急急的響起。
“需要什麼藥材郎中盡管開口,無論如何都要救她。”
浪中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是一個小丫頭,他微微錯愕,隨即看到江晚清頭上的頭飾與穿著也明白過來這小姑娘的身份。
侯府與將軍府的事鬧的京城沸沸揚揚,連聖上都驚動了,更別說這死去的將軍府的小姐遷墳一事了。
想來眼前這位就是已故將軍府大小姐留下的幼子了。
可憐身份尊貴卻流落鄉野,難得還能有一顆善良心腸。
得到答案,郎中點頭,在自己隨身帶來的藥箱中拿出木板將招娣的腿固定,又去查看盼睇的傷。
盼娣身上沒有什麼傷,看著遠不如滿身是血的招娣那般駭人。
但郎中將手搭到她的脈間,卻緊緊的蹙起了眉。
“風寒入體,高熱不退,昏迷數日,再晚一天,就沒救了。”郎中說著掏出紙筆,寫了兩張藥方。
“這副是治療外傷的,打磨成粉塗抹到傷口處,一月便能愈合,隻是恐怕會留下疤痕。這副是治療風寒的,一副三碗水,小火煎到半碗服下,防寒拖的太久,能不能退熱全看造化了。”
郎中將藥方呈到江晚清麵前。
江晚清看到這兩個藥方,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還好她趕上了。
她不怕盼娣不退熱,也不怕小桃會留下疤痕。
江晚清小小的手在袖子握成拳。
她還有靈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