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門被關上,牛如雪背靠著門,像個史萊姆一樣緩緩滑落到了地上。
牛如雪沒有文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天,有一種一個留守的孤寡老人頂著四十多度的大太陽,從村口打了九十九桶井水,又把它們背到村尾給麥子澆水,最後發現澆的是鄰居家的地的無力感。
摸索著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牛如雪癱在了沙發上,開始仔細研究回憶原身腦海中的記憶。
但無論怎麼想,牛如雪腦子裏都隻有一些九年義務教育的知識點。
原身的一切社會關係都完全沒有影響,牛如雪隻覺得自己的牛腦快要爆炸了。
“沒事的,呆膠布,It\u0027s OK!天有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沉,無所謂,遇到困難,我會睡覺!”
鞋一蹬,牛如雪宛如死魚一般趴在床上,突然,垂死病中驚坐起!
“媽噠!隔壁那男的該不會是塗時吧!”
塗時是對麵山上的一隻兔子精,眾所周知,兔子一生生一窩,塗時是那一窩的第十隻兔,於是草率的起了這個名字。
按理來說,隔山相望,犛牛精和兔子精應該八竿子都不太能打得著。
但有句古話說,“狡兔三窟”,塗時的第三個窟,窟到了牛如雪家旁邊。
牛如雪還記得,那對她來說是一個黑暗的一天,那一天,小小的牛如雪在山上悠閑地跟著牛爹牛媽吃草。
“唉!憑什麼那些話本子上寫的女妖精都是狐狸精呢?我們犛牛精怎麼不行?那些個窮酸書生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真沒品味啊!”
牛媽狠狠翻了個白眼,“不然呢?別人狐狸精淋雨是風花雪月,你一淋雨滿山遍野跑肚拉稀,別人狐狸精弱柳扶風手不能提,你一拳能打死十個狐狸精。”
正當牛如雪想反駁的時候,突然從耳邊傳來幾聲尖銳的笑聲,隨後笑聲的主人仿佛意識到了不對勁,笑聲又戛然而止。
牛如雪跺了跺牛蹄,“誰?!哪裏來得鼠輩!竟敢嘲笑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回能聽出來確實是憋不住了。
牛如雪一個健步朝聲音來源處走去,牛蹄刨了兩下,便挖出了在洞中笑得爬不起來的塗時。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自此,一牛一兔的梁子便被牛如雪單方麵的結下了。
牛如雪想起那段互相扯頭花的美好時光,控製不住地在家裏走來走去,“忍一時卵巢囊腫,退一步乳腺增生!”
為了確保自己沒有認錯兔,牛如雪決定去試探一番。
躊躇了半天,直到牛如雪站在陽台聞到了隔壁傳來的飯香。
蹭的一下,牛如雪站了起來,躡手躡腳的打開了房門,還沒等她構思好要說的話,手就已經先不受控製的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牛如雪還在懊惱地啃手時,房門猝不及防地就打開了。
“額...Hi?”牛如雪尷尬地舉著自己打著石膏的手,笨重地揮了揮。
眼前的男人已經換下了原本的西裝,穿著一件藏藍色的T恤,腰上還圍了一件黑色的圍裙,隨手亂抓的頭發顯得十分休閑。
“有事嗎?”他開口問道。
牛如雪緊張得腳趾都扣緊了,“也沒什麼事...就是...”
突然牛如雪靈機一動,“你家這個西紅柿有一股番茄味哈!”
說完就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大耳刮子,“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呢,就是還得看情況...”
雖然牛如雪越說越小聲,但肚子咕嚕咕嚕叫得越來越大聲了。
男人看了眼她打著石膏的手,了然的笑了笑,“你還沒吃飯是吧?我看你手這樣好像也不太方便,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家吃。”
聽到這話,牛如雪眼睛一亮,“謝謝大哥!這份恩情,在我忘記之前,我肯定會記住的!”
屁顛屁顛跟著他進了屋,但牛如雪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趁男人還在忙碌時,裝作不經意間,突然喊道:“塗時?”
“嗯?”塗時猝不及防的應了聲,隨後反應了過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牛如雪跳到椅子上,“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正派角色,牛牛!今天就要製裁你!”
塗時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嘴角控製不住地向上翹起,“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說,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的精神狀態,真的還好嗎?”
牛如雪心中暗道不好:糟了,好像搞錯了,可惡!腳趾又開始抓地了!
說不定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有長得很像,但是不是同一隻兔的人存在!隻是長得一樣,並且名字一樣而已,說明不了什麼的!說不定隻是巧合罷了!
牛如雪暗暗給自己洗腦成功,訕笑著道歉:“報一絲啊報一絲!我的精神狀態如果不錯的話,其實也挺好的。”
塗時故作正經的點了點頭。
隻是眼神不自覺地掃向了門口那雙兔子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