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軟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奔而去刺向陳寅的胸口,他單膝跪地用手捂住流血的傷口,柔情地注視著前方的女子。
蘇木笙不曾回頭,用輕功飛上屋簷離去,一身白衣點綴的黑夜徹底變暗。
這時,單膝跪地的陳寅右手拔出飛劍捂住左胸口,忍痛舒緩片刻,然後起身緩慢走出小巷。
陳寅知道這一飛劍的緣由,這一劍是木笙對他的懲罰,在向他們的過往告別。木笙還是心軟了,軟劍雖快,衝擊力也大,卻並不傷中要害。
陳寅回想起十餘年前的美好場景,他和木笙都還是孩童。他和木笙在院子裏的桃樹下玩鬧,趁著姨母出門不在家,他們兩個人會拿著木劍讓鍾叔偷偷教他們習武,並以小孩的口吻祈求鍾叔一起瞞著姨母,決不能讓姨母知道木笙又偷練習武藝。
小孩子戲法,小姐是多聰明的人啊,怎麼可能瞞住,小姐都知道的。看著兩個萌萌的小可愛蒙在鼓裏的快樂,鍾叔還是會像往常一樣、不厭其煩地配合二人演出。
“好痛,好痛”,從低處傳來一小孩的聲音。 原來是木笙比武輸了,她木劍掉落在地,自己也不小心一屁股壓實地坐在院中地上。
院子中的桃樹下有一個可以躺著的休閑椅,見狀,鍾叔幸福滿滿。鍾叔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走到木笙跟前。他蹲下身子說:“小不點要認輸嗎?不認輸要自己站起來哦”。
“我才不認輸呢”,小蘇木笙不僅自己起身,還把木劍撿起來了。
鍾叔繼續麵帶微笑寵溺的說道 :“好啦,哥哥怎麼沒有讓著我們的小不點呢”。
“才沒有呢,”蘇木笙癟著嘴回複道。“是我們比賽前就說,誰都不能讓著誰的。”
陳寅是男孩子且比蘇木笙年長幾歲,木笙力道不足才導致了這樣的賽景結果,在招式上她可一點都不輸。
陳寅一邊安慰木笙:“不癟著嘴,不要兩眼汪汪,不哭我就給你買糖葫蘆吃”,一邊從衣服裏掏出他的零花錢,嘿嘿。
“是呀,事前約定好要拿出全部實力的,否則哥哥不就是背叛小可愛嗎。”鍾叔繼續向兩個孩子講道理中。
陳寅以為拿出糖作為誘惑木笙就不哭了,話後木笙確實不哭了。
但木笙哼了一聲:“好,那你一輩子也不能背叛我,這樣我就勉強原諒你啦。”
“當然不會,鍾叔和陳寅同時答道。”
陳寅拿起女主已撿起的木劍指向自己的左胸:“我要是背叛,那木笙妹妹就拿劍刺向我。”
空氣格外靜,鍾叔被兩個小孩的言論驚訝到。
“呸,呸,呸,童言無忌,小孩子不要亂說話。”鍾叔一邊趕忙圓回來,一邊做著說話的手勢。
“小寅哥哥以後不要說這些話。”木笙也跟著鍾叔後邊學起來。
“叔,我也記住了很多招式,但為什麼木笙妹妹比我用的靈活”陳寅向鍾叔請教。
鍾叔很耐心地教導二人:“不是招式記得越多,就越厲害。”木笙母親、你的姨母曾經和叔說過,舞劍和學習是一樣的;見招拆招,“拆新書,開新局”。
“不懂。”陳寅擺頭道。
木笙咬著下唇也對著鍾叔說:“我也沒聽懂”
“以後你們會懂的,小姐對我說的話,現在我也傳遞給你們 。”鍾叔看著兩個充滿疑問的小腦袋回複道。
安靜的氛圍再次被木笙打破:“我們買糖去吧,”
兩個小朋友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手拉手跑出門外。
鍾叔從言語的驚訝又展露出幸福的微笑,那個微笑散發著無盡的溫暖。兩個小孩子的背影太過可愛,這樣的日子太過美好。
還是小孩子的蘇木笙為什麼會對“背叛”二字過於敏感呢?是因為在一次捉迷藏中,蘇木笙在角落聽到年長者謠傳說,自己的父親背叛了母親,母親才搬到此處落腳;當年落魄的時候很是心酸,好在母親聰明能幹,才有了現在的住所。孩子也聰明乖巧,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吧。
蘇木笙的母親不讓她習武,從小就教她琴棋書畫。奈何蘇木笙天生慧骨,文化課不僅不落下,還能留出多餘時間悄悄地跟鍾叔習武。
她的母親為了不讓她有逆反心理,隻要不落下學習課程,私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有過多阻攔。心裏似明鏡,她知道,她小時候也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