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萌惜察覺到了有些異樣的氛圍，對身後沉默的兩人道：“你們怎麼了？”
夜夢仙淡笑道：“我想去看看詩涵剛才推薦的三石頂煙鬆煙墨。”
夜萌惜不明就裏地點頭。
林詩涵雖然沒有應答，但卻主動推著夜夢仙所坐的輪椅往墨石所在的地方走去。畢竟她需要一點時間整理一下心情，自己暗戀多年的人居然跟好友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關係飛速發展，閱曆尚欠的林府小姐自然難掩失落和煩惱。
“林詩涵，你又來墨齋找相好的？”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夜夢仙看向聲音的源頭，一個跟她們年紀相仿的華服少女。她身後雖然沒有跟著仆從，但卻是一副有備而來的架勢。
隻是華服少女對她一瞟而過的鄙夷眼神，讓夜夢仙倍感好笑。
怎麼一個兩個人見到她坐輪椅就用奇怪的眼神望她？
坐輪椅的就是殘疾嗎？不能隻是養傷嗎？
夜夢仙倒是很好奇這位世家小姐為什麼找林詩涵的麻煩？畢竟林詩涵這樣的文學少女不像是會跟人結怨的樣子。
華服少女倒是非常貼心地直奔主題：“我就說名滿皇城的才女在外包養小白臉沒人信，今天被我抓了把柄，你到沒話說了吧？”
淵國上層圈子的封建條規保留的很是完善，但民間風尚倒是逐步開放，因此女人包養男人目前也不算怪事，畢竟自以為是的貴族們的隱形癖好更是令人不敢恭維。
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權貴們依舊在勉力維持著他們所謂的‘門麵’。
若是未出閣的世家小姐被傳出包養寒門小白臉，那麼對於她所屬的家族就是一種恥辱，而這個小姐也會因此失去聯姻的價值，從而得不到家族的供養。
這位貴氣少女一上來就給林詩涵扣大帽子，從周圍人的反應可知，他們對少女的言論已經習以為常，甚至熟視無睹。
抓不到證據就造謠生事，這倒很符合某些世家小姐們的脾性。
夜夢仙猜測少女口中，被林詩涵包養的小白臉就是剛才那位江離公子。
以她的角度觀察，江離跟林詩涵應該是舊識。
江離這種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窮苦書生，混跡在墨齋做著粗活，說明他曾經犯過事、蹲過大牢服役。
林詩涵這樣飽讀詩書的世家小姐，她應該不會無緣無故關照一個刑期滿的犯人。這隻能說明江離以前在林府呆過很長時間，估計是林家的客卿或者書童一類的仆役。
一些仆役在書香門第做事，運氣好被家主看中，從而獲得跟主人家孩子們一起讀書識字的機會。
若是天資極好的仆役便能借此機會成為伴讀，然後成為府上的門客，再往後便是贖身自由，參加科舉，運氣好就能翻身躍龍門。
林府便是這其中的翹楚，但真正能夠以此為跳板的仆役卻堪稱鳳毛麟角。
夜夢仙思索的功夫，林詩涵已經徑直推著她的輪椅，越過華服少女，往放墨石的貨架而去。
林詩涵現在心情不佳，自然懶得理會這總找她麻煩的人。
平日心情好的時候，林詩涵隻當逗猴子看戲。
今天就免了，省的聒噪。
可華服少女不會善罷甘休的，早前她就發現林詩涵跟這裏的一個賣畫做工的書生走的很近，甚至還給錢資助。
為了毀掉林詩涵，華服少女便派家丁調查這個書生的家底，從而得知了江離居然是某次科舉的榜眼。
可惜江離是林府仆役出身，被分配到鄉下小鎮，當了一個沒有前途的小官。
因為利欲熏心，江離參與了頂頭上司的扶貧款貪汙，事發之後被捕入獄，如今服刑期滿在外做工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