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人夢境裏全是一片黑的,黑到荒蕪,看不見手,看不見光。
毫無生機。
林青青在裏麵走了好久,終於發現一絲光亮,順著微弱的光亮走了過去。
這是……
顧笙衿的家嗎?
垂柳小橋,紙窗竹屋,詩意幽靜。
沒想到顧笙衿以前住在這種世外桃源的地方。
顧笙衿此時約莫七八歲的模樣,五官還沒有張開,大大的猶如黑葡萄般的眼睛裏透出年幼的懵懂與茫然,此時正在地上數著螞蟻。
實在是好笑。
林青青沒想到小魔頭還有這麼一麵,還是小時候可愛點。
這時,一位貌美的婦人進來了,顧笙衿開心跑過去抱住她的腿,“阿娘,你回來啦!”
於蘭隻是寵溺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阿衿,今天又要放血了。”
顧笙衿聽罷,小臉一垮,伸出他的小手臂,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
於蘭拿出匕首在他的手臂一劃,待顧笙衿臉色有點發白了,就及時停下來。
很快,顧笙衿手上的傷口就自動愈合了。
可疼痛卻是真實存在過啊。
她可憐的孩子……
因為她,才要遭受這個罪。
於蘭眉眼流露出一層傷感。
從記事起,隻有阿娘陪他,她美麗的眼睛總是充滿憂傷。
人妖血脈,逆天而行,為世人不容。顧笙衿身上一半妖血,一半靈血。
於蘭費盡心思,走南闖北,才找到了除掉顧笙衿妖血的法子。
每一個月,輔佐奇藥,放血。
直至妖血流盡,阿衿才能是一個正常的人。
林青青不解。
有妖血又如何?人的身份有那麼重要嗎?
月複一月,於蘭都過來竹屋取一次血,剩餘的時間一直躲避宗門的人,賺取銀兩,找尋奇藥的藥材。
每月取血的這一天,是顧笙衿最開心的一天。
阿娘不讓他出去,但阿娘總是帶一些新奇的玩意給他。
逐漸顧笙衿對待放血已經不害怕了,反而是期待。
他會嘰嘰喳喳問阿娘外麵的世界有什麼,會把新學會的古詩背給她聽,他還好好練習阿娘教給他的劍招。
係統一直在查看林青青的心緒變化,竟然毫無波瀾。
「宿主,你不會感覺到心疼嗎?」係統忍不住問。
心疼什麼?
林青青反問。
別說是心疼了,我連同情都沒有。
顧笙衿自己願意被放血,有什麼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