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有哭嚎和抽泣的聲音傳來,秦錦睜開眼,掠過頭頂的茅草屋頂沒來得及多加思考,就將頭轉向聲源處——小小的屋子裏擠滿了年輕的男女們,還有小孩,秦錦都還未看清有多少人,一個壯漢的身形就在自己眼前放大,“娘——您終於醒了”洪亮的聲音直穿屋頂,震的秦錦兩耳嗡嗡作響。
秦錦嘴角一抽,差點沒控製住表情。等等等等,他叫自己娘?自己剛剛大學畢業,這個壯漢怕是得有三十了,這合適嗎……不對不對,自己根本不認識他。秦錦腦子裏閃過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沒注意到屋子裏的一堆人都圍了上來。
“娘,您感覺現在怎麼樣,身體可有哪裏不適?”那壯漢詢問道。
秦錦回了神,看著周圍一群兔子眼,皺著眉頭隨口回了一句:“隻是感覺有些累,並無不適。”
一群兔子眼都鬆了口氣,其中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想起什麼似的退了下去。秦錦腦子高速運轉著分析當下的情況,想到的結果讓她有些絕望。沒有心思去思考應該怎麼做才不會引起眼前這些“親人”的懷疑,她現在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她揮了揮手,幹澀的說道:“都下去。”
眾人欲言又止,還是先前的壯漢吼了一聲,“該幹嘛幹嘛去,地裏的活兒都還沒幹完呢,讓娘安靜的歇會兒。”眾人這才離開。
“娘,先前劉郎中給您開的藥一直熱著等您醒來喝,您看現在?”是之前退出去的婦人。
“端進來。”
“誒。”
秦錦伸手去接婦人手中的碗,婦人將碗放入她手中。秦錦頓時臉色大變,裝著藥的碗差點被她摔到地上。
“娘?”那婦人不解的望過來。
秦錦收斂神色,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語落,她將碗放到嘴邊試了試藥溫,不冷不熱剛剛好。秦錦不動聲色地看了婦人一眼,然後一口將藥喝光把碗遞給了她。催促道:“帶出去吧,我想自己歇歇。”
“那娘有什麼事記得叫我。”說完恭敬地退了下去。
秦錦見她乖巧地出去之後,靸著鞋小心翼翼地來到門邊關上門,接著又把窗戶帶上。沒人能夠注意到之後,開始麵目猙獰地咒罵老天,怕被人聽到就壓低了聲音,還是怕隔牆有耳,幹脆就在肚子裏咒罵,“恨天奪我三十年——”
是的,剛才秦錦變了臉色就是因為她接過藥碗時看到了自己的手——一雙粗糙又長著褶皺的手,看起來就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婦人才擁有的手。秦錦從小就家境優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為過,現在又怎麼可能接受得了自己老了幾十歲的事實。她此時無力地倒在床上,內心無比憋屈,一想到或許沒想法再回到原來的世界又萬念俱灰。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秦錦將望向虛空的空洞眼神移過去。
“娘——該吃飯了。”是送藥婦人的聲音,秦錦驀然驚醒。她還沒想好怎麼跟她的“孩子們”相處這麼快就又要接觸嗎?秦錦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