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就沒見過爺爺。”靳年道。
“那老頭子,怕是早就······”
老奶奶如此說著,看向靳年的眼神更加真切慈愛幾分。
“你叫什麼名字?”
“靳年。”
“靳年,好,好啊。”她眼中含淚,“好孩子,過來,讓我看看。”
“像,像極了。”
“這死老頭子,我等了他四十多年。他倒好,不聲不響,自己就離開了。”
她抹落眼淚,“想不到當年一別,果真是再難相見了,早知道,當年,就多跟他說些話了。”
“奶奶,您······”
靳年有些不知所措,這看起來像是原身爺爺惹下來的什麼桃花債啊。
這四十多年,一聽就是個有年代感,曆史悠久的老故事了。
而且,目前看起來,靳年的爺爺還是當了個負心漢,人家等了他那麼多年,而他,孫子都這麼大了。
“你們在此處稍候一會兒。”
她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卻又輕飄飄進了內室。
“喂,你爺爺當初,不會真的負了人家吧?”宋月戀神情頗有些八卦。
“誰知道呢?”靳年聳聳肩。
“我也不能和她說,我爺爺怎麼怎麼樣了吧,怪不舒坦的。”
“那好歹是人家的念想。”
“行吧,看這位奶奶,對你什麼態度了,感覺她已經當你是自家小輩了。”
那老奶奶又慢慢飄出來。
“給你吧。”那老奶奶往靳年手中塞了一個物什,“人都走了,留著也是無用。”
“你們走吧,順著前麵那條路,一直往前走,別回頭。”
別回頭,就像當年她目送他離去一樣。
這一程,隻有他們自己能走。
“多謝。”幾人連連道謝。
老奶奶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離去,身形逐漸趨向於透明,緩緩消失不見。
她的少年郎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人了,執念已散,再沒有留戀的必要了。
那年少的驚鴻一眼,太過驚豔,足以令少年迷了眼。
可是少年肩上有使命,前方有期望,他無法停下來守候。
他對少女說:“等我。”
而後決絕離去。
回家後,家裏人給他安排了一項親事,雖然少年不甚滿意,可也挑不出新娘子的錯處來。
日子就這樣磕磕絆絆,平平穩穩過下去。
少年有時候也會想到那個姑娘,他的夢裏,少女對著她嫣然一笑。
那少女笑起來真好看啊,他想。
可轉念把他吵醒的,是身邊哇哇哭的兒子和忙碌中剛剛睡著的妻子。
他默默抱起兒子,開始輕聲哄起來。
如今的他,是兒子,是丈夫,是父親,卻唯獨不再是她的少年郎了。
他所說的“等著”不過是一時的念想,一張無用的空頭支票。
可憐那白發老嫗卻把這句話上了心。
以至於紅顏枯骨,終不相見。
蘇奺忽然想到什麼,“我記得,你這是家族企業?”
“對啊,我爸說當年我爺爺······”靳年點點頭。
糟了,兩人回過頭,朝著剛剛的屋子跑去。
如果毫無緣由,那她出現在伊甸園,本身就很可疑。
而且看她的情況,對這伊甸園不可謂不熟悉。說是常年居住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