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盯著牆上的日曆發呆。
1962年12月7號,星期四,大雪。
他眨巴眨巴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起猛了,大概是在做夢,他又躺下,打算進入夢鄉,他對於回到過去這種夢境並不感興趣。
但是,窗縫瘋狂往屋子裏擠進來的寒風,還有已經冰涼的火炕告訴他,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醒了,徹底地被凍醒了。
他的頭愈發地疼了,繼續揉搓著太陽穴,整理著腦子裏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做王守仁,年紀不大,十六歲,之前一直住在鄉下老家,母親早逝,父親於兩年前,把他接到了城裏來上學。家裏條件還不錯,住在京城南鑼鼓巷附近的大雜院裏,有兩間房間,一大一小,一共36平米左右。
原本明年努努力,大概也能夠上個高中。
可問題就在一個月前,父親因工傷去世了。
廠裏麵給了一筆撫恤金,也同意他接班,進廠裏工作。
興許是受不了打擊,大病一場,直接撒手西去,便宜了從現代穿越過來的王守仁。
屋子裏昏暗的光線,還有那略微發黴的味道無時無刻地在告訴他,穿越是真的。
四處打量著這間屋子,發黃的舊報紙黏糊糊地趴在房頂,牆壁一片斑駁,窗戶也不是現代常見的玻璃窗,而是經常在古代劇裏麵看到的灰色的窗戶紙。
窗下麵是一片火炕,炕上的鋪蓋正在散發著一股“迷人”的清香。
他抽了抽鼻子,想仔細嗅嗅,一股怪物衝入鼻腔,瞬間就精神了不少。
有些嫌棄地把被子從自己的身上掀開。
窗外的風嘶吼了兩句,他又老實地縮進了被窩。
他是南方人,沒見過北方這種冷到爆表的水平。
很多人說,南方的寒冷是魔法攻擊,北方的寒冷是物理攻擊。事實上,那是時代不同了,大家穿好住好,還有暖氣,你讓他來這個時代試試,什麼物理魔法的,都一樣,大概就是那種冷到想死的水準。
火炕的對麵,放著一個帶鏡子的對開門大立櫃,屋子中間,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兩把老式官帽椅,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家具了。家具被保養得很不錯,有些年頭了,也看不出來是什麼木材,但是擦得很幹淨。
王守仁抓起床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裏三層外三層地套上,起身來到櫃子前。
櫃門上的鏡子映照出一個長得清秀俊雅的青年,論起帥氣程度,隻比讀者老爺差上一籌。
臉色蒼白,頭發有些油膩,不知道幾天沒洗了,衣服也灰撲撲的,仔細一看,還能看出原本似乎是藍色的。
王守仁使勁地揉了揉臉,直到現在,他才真正地確定,他真的穿越了,穿越到這個60年代。
翻閱著融合過來的記憶,他的臉色變得很古怪。
南鑼鼓巷?
一大爺易忠海?
二大爺劉海中?
三大爺鹽不貴?啊呸!閻埠貴。(單純告訴你們這三個字怎麼讀,沒有別的意思。狗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