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在她黑色的眼睛裏的巨大黑影,似乎抽空了她身邊的空氣,讓卓陽的心髒漏跳了幾拍。
頭頂上巨龍歪了歪頭瞥眼看著下方的卓陽,它的瞳孔蒙上了一層灰白色的翳子,不帶一絲生氣。
巨龍伸出尖銳的龍爪試圖抓住卓陽,卓陽收起龍翼迅速下降,躲過了它的攻擊。
下方是一片森林,森林的盡頭是海洋。正當卓陽準備降落在森林中時,那個巨大黑色影子朝著自己迅速飛來,她來不及躲避巨大的爪子撕開了她的左邊的翅膀。
卓陽像一隻被獵鷹襲擊的飛鴿,失去了左邊的翅膀,旋轉著衝向地麵。
在接觸地麵的一瞬,她化為人形落在地麵上。她左肩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巨大傷痕,龍族血脈的恢複能力試圖將她治愈,但是傷口的截麵上像附著著抑製再生的魔法。
她低頭看了看腰間的鉛桶,對於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視而不見,似乎自己沒有受傷一樣。
任進呢,他應該是死了。卓陽在森林中無助的奔跑,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她的下半身。
地麵傳來一陣巨大的震動,她拖著殘破的身軀朝著森林深處跑去,身上的傷口沒有絲毫的痛感,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好兆頭,那巨龍的攻擊似乎帶著某種毒性。
她在森林裏逃竄的時候,沒由來地想起和生哥、任進訓練的時候,他們三人的隊伍一直是最優秀的隊伍,現在三個人的隊伍就剩下自己了。
畢業考試的那一次試煉,即使麵對所有參賽隊伍的聯合追捕他們依然獲得了頭名出線的榮譽。
卓陽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她將自己隱藏躲在一棵大樹的陰影裏,然後抱緊了手裏的鉛桶。
“咚!”鉛桶跳了一下,巨大的力量差點讓卓陽沒有抱住。
頭腦昏沉的卓陽突然驚醒,要孵化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鉛桶。
那顆蛋安安靜靜地躺在桶裏,她用手摸著覆蓋著鱗片的蛋,她已經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已經深入骨髓,無可救藥。
但是這顆蛋不能讓他發現,她把蛋埋進了枯樹葉中,然後艱難的站起來,失血過多的眩暈感讓她又摔倒在地。
她知道自己必須遠離這裏,自己必須要為鮮於生爭取時間,就像任進為她爭取時間所做的事一樣。
任進那個傻子,卓陽一邊艱難地站起來一邊想,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她也一直等待著他的表白,可惜那個傻子到最後也沒有說得出口。
卓陽扶著樹踉蹌地走了幾步,又倒在枯樹葉堆裏,幾乎將她掩埋在裏麵。一股腐爛的味道鑽入她的鼻腔。
毒性開始侵蝕她的大腦,天空開始變得扭曲,高大的樹木開始糾纏到一起。
“我還不能倒下!還不能!”她嘴裏嘟囔著,想要爬起來。
一個扭曲的黑影出現在卓陽的視野裏,結束了,她告訴自己,結束了!現在隻希望他別發現自己藏在那邊樹下的蛋。
黑影慢慢地和四周那些糾纏的變化的樹木像暈開的水墨畫一般遮蔽她的視野,也許是毒素的作用,也許是失血過多,她終於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