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韓曉的手機響了,“喂,媽怎麼了?我知道。”
“我不是逃避,我知道,我沒事放心。”
“誰找我?”韓曉看了一眼窗邊的翼然後點開的免提。
“一個年輕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他說他是你朋友,知道你最近的事情來看看你。”手機裏傳出韓曉母親的聲音。
“他叫什麼名字?”
“他沒說,然後他說後天會再來拜訪,這個人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哪裏奇怪我又說不上來?”
“他的眼睛的瞳孔是不是紅色的?”
“噢,對對對!我說哪裏不對勁呢。孩子回來吧,你總是要麵對現實對的。”
“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韓曉掛上電話,看著翼,“寧德貝爾?”
“不是,他已經開始向著東亞逃竄了,已經在緬甸邊境了。”翼合上《罪業》說。
“那是?”
“別想了,我和你一起回去就知道了。它應該沒有惡意。”
“走吧,其實我媽說得對我確實在內心深處想逃避我們曾經一起生活過的那個城市,那個家。”
“我知道,其實複仇也是在逃避現實,我又何嚐不是呢?”窗外微風吹起了翼的白發,“回家吧。”
傍晚,坐了一整天長途車,韓曉和翼終於抵達了J城。車站外麵下著綿綿的小雨,三個多月了,終於還是回來了,韓曉歎了一口氣。一輛出租車停在兩人麵前,出租車司機帶著濃重四川口音的普通話說:“老師,走不走?”
“走,城投花園!”韓曉用四川話回答,出租車司機微微一愣,熟練的駕駛著出租車鑽進雨幕之中。
“我還以為是遊客也。”司機十分健談,“最近不曉得區裏不曉得來了啥子不得了的人物,很多路口都有執法的。”
“是麼?可能是吧。”韓曉有些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那天那個車隊你是沒看到,那個陣仗,全是奔馳,車牌都連號的,上麵還有洋文,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車牌。”司機見韓曉沒反應繼續說。
“師傅車牌是不是黑底白字?”翼探出頭問道。
“哎你這樣一說,對對對。”司機見有人接話,他的情緒又高亢起來,“當時我還納悶來著。美女,你知道是什麼來頭麼?”
“外國駐華夏大使館的車。”
“你這個姑娘是外國人吧,看你這樣子是俄羅斯人對不?你真是見多識廣啊。”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翼說。
“恩,我有二分之一俄羅斯的血統。”翼繼續和司機聊天,“那您看到車隊往哪裏去了麼?”
“這我哪知道啊,就遠遠地看著,我也不敢跟啊。”司機說,“到了!”
下車之後,翼和韓曉對視一眼,翼率先開口:“突然拜訪你父母的龍族和大使的車隊應該不是巧合。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夏天的夜晚依然悶熱,小區門口有一棵黃果樹,現在正是它開得最繁盛的時節,韓曉記得每次這時候妻子總是坐在花壇邊安靜地發一會呆,韓曉平靜地坐在妻子曾經坐過的地方,翼也安靜地站在一旁並未打擾。
一陣帶著花香的風拂過韓曉的額頭,他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放下那個生命中最珍貴的人。他睜開眼睛:“走吧。”
“你真的沒事麼?”
韓曉擠出一個微笑:“我沒事。”
韓曉掏出鑰匙擰開防盜門便看見客廳坐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和母親聊著天,父親在廚房忙做菜,一股濃烈熗炒辣椒的味道從廚房彌漫出來。
“小曉回來了?”母親聽到防盜門開的聲音連忙站起來。
“媽。”韓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那是很年輕的一個男人,黑色的長發高高的紮起,劍眉星目英氣十足,“他就是那個要找我的人麼?”
“是的?你們不認識麼?”韓曉媽有些驚訝。
“我們當然認識,韓曉你忘了?我們高中一個班的來著。”男人站起來走過來給韓曉一個擁抱。
“我就說嘛,我還和他講過你高中時候的事情,他都知道。”母親露出笑容,她覺得現在有朋友和韓曉說說話總是好的,“你們聊我去看看飯菜好麼?”
這時候韓曉媽看見了站在樓道裏的翼:“這是?”
“我朋友——翼,和我一起出去散心的朋友。”韓曉趕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