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宣很久沒去上課了,也沒了管國家恢複的事的心思了。每天都與酒精相伴。他不能接受剛剛才發現喜歡的花菲就這樣的離開自己。更不能接受所有的人都不再記得花菲。他記得她曾說過,因為小的時候總是躲在角落裏不被人記得的人,所以,她最高興的事就是別人記得她的名字。直到現在,雖然變得開朗的她還是會因為別人能叫出她的名字而高興。如果花菲知道死後的她被全世界的人都忘記了,她一定會躲在角落裏低泣的。想到這兒,井宣心裏不是滋味,抓住酒瓶欲飲。
“哥,夠了!”一直跟在井宣身後的莫隱搶過井宣手中的酒瓶。他真後悔自己當初讓井宣了解他喜歡花菲的心。不然,他現在不會這樣的墮落。“哥,女人多得是。你這是何必呢?”
井宣沒有抬頭看莫隱,因為他喝得太多了,沒那個力氣。“老板,再來一瓶。”
莫隱給了老板眼色,“哥,能不能像個男人啊。別喝了。回家吧。”莫隱沒想到自己一直崇拜的大哥是個多情種子,受到了感情的打擊會一蹶不振。
井宣終於抬起了頭,他的胡子讓他看起來老了很多。“家?哪裏是我的家?啊?”井宣知道自己真正的家不在了,但是,卻從來沒這樣感覺到沒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莫隱剛要說些什麼,李主任出現在在兩人中間。他麵對著井宣。“今晚的國寶藝術展。花菲在裏麵。你可以去看看她。”李主任將一張樣子很豪華的票放在了井宣的麵前。
“你記得花菲?”井宣聽到花菲這兩個字在李主任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李主任。沒有人類記得花菲的存在的。除非……
“當然。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你的家族裏有個為愛而背叛族人的人。那個人就是我。我愛的人已經死了,而我卻還在活在這個世界上。”李主任的眼睛裏流露出滄桑。他不希望井宣走上和他一樣的路。
井宣當然聽說過。但是,背人後,母親說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李主任看了看井宣,“她在那裏等著你。”說完,便走了。
井宣看著桌子上的票。花菲已經死了,她完全地溶入了空氣當中,她怎麼又會在另一個地方出現。抓起票,什麼也不要想,隻要能再見到她。莫隱沒有跟上井宣,他默默地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井宣。也許,愛上花菲也是井宣的命。他們注定不會平淡地過完他們的一生。也許,他們的一生很長。
井宣按著票的地址找到會展的地方,已經關門了。看看票寫的時間晚20點結束,看看表的時間現在已是淩晨1點多了。自己怎麼會笨到以為什麼時候可以進去呢?井宣看了看四周。對於他來說,全世界都是沒有鎖著的門。
會展裏的燈光暈暗,保衛有些暈暈欲睡。會展廳到是很大,裏麵全是些古代的出土文物。井宣不知道該去哪裏找李主任口中說的花菲。井宣想用靈敏的嗅覺,可是,除了人味就是土味,根本就沒有花菲獨有的味道。可能李主任的騙他的?可是,他的目的會是什麼?井宣仍覺得李主任不像是在說謊。所以,他決定每個房間都把找找看。
井宣感覺頭很暈,可能是剛才喝酒的緣故。他站在角落裏最後一間房間,停了一會才進去。房間說明裏麵展示的是唐朝的一位女性幹屍。關於更多的卻都是不詳。井宣真的有點害怕見到的會是一具沒有質感的屍。會是花菲嗎?她明明在自己的懷裏灰飛煙滅的。
這間展示廳裏除了中間的一個玻璃棺材是燈光曖mei外,四周都是黑暗的。這樣顯得那邊更是神秘。井宣靜靜地走近燈光聚集的地方。他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感覺。花菲正靜靜地躺在玻璃棺材裏,表情安詳,像是剛睡著不久。這是怎麼回事。井宣小心地破壞了安全係統,輕輕地打開棺材,真的是小心得很,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把花菲弄醒般。沒了玻璃的阻擋,花菲的樣子更加清晰。井宣忍不住輕摸花菲的臉,很有彈性,根本不像展示說明裏說的是死於唐朝的不明女屍。井宣癡癡地看著,花菲的樣子根本就和睡著了沒有區別。井宣甚至試試她有沒有呼吸。可是,很可惜令他很失望,沒有。自己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失去了生命的古代女屍而已。
但是……井宣還是抱起了她。就算是失去生命的花菲他也想留在身邊。也許李主任告訴他這一切就有辦法讓花菲再一次重生。在花菲的額頭留下輕輕的一吻消失在夜空中。
次日,最鬱悶的是展覽館的相關負責人和保安。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想曾經放著花菲的展示廳裏放過什麼。因為,那裏空空如野,沒有人對那有任何的記憶。
李主任坐在學校的角落裏。他在等井宣的出現。那小子看到花菲之後一定會來找他的。同時,也是他最不想回憶的記憶打開的時候。對,是關於他曾經最愛的女人的,也是受了他最大傷害的女人。也許,井宣的出現是可以讓一切變得好些。
“李主任。”井宣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他。看他的樣子,似乎知道他要來找他。“你知道讓花菲複活的方法吧?”
李主任點了點頭。“這要從我來到這個人間的年代開始講起。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年輕讓我做錯了很多的事,包括傷害了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我決定再也不去愛任何人了。啊……”李主任突然停了一下,“還是不說了,你隻要回到有花菲的唐朝,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她去做宮女就好了。因為,她為了在宮裏生存做了很多的事,當然,我是說有背良心的事。所以,她生生世世都得受著苦。隻要,你讓她不再進宮,她會平平淡淡的做個民女,也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這樣,她就會改變命運了。”
“現在就送我去那個朝代。”井宣一分一秒都等不及了。
“這個我可做不了。如果能的話,我會重新愛一次我愛的人。可是我不能。所以,就算和她相遇了也不能再愛她。我怕再一次傷害她。但是,你可以去找發叔。”李主任話不沒說完,井宣就不見了。真是個急性格的人。李主任還想說,曆史被改變,現在也會有改變的。他得做好心理準備。可是,說了也沒用。井宣那小子現在就想讓花菲再活過來不是嗎?
井宣站在一間很矮的草屋前。他讓發叔將他送到了唐朝——有花菲的朝代。發叔告訴井宣,就算他來了,但是任何人都看不見他。井宣想做什麼勢必會受到很大的阻礙。但是,隻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會去努力的。花菲是因為他而死的。他一定要讓她再活過來。
他現在就站在花菲的麵前,可是,她卻看不到他。她在忙著做家務。雖然是個小草屋,可是被她打掃的井井有條。這裏的人稱她為菲兒。
井宣看了很久,沒有意識地走近被稱為菲兒的花菲。她還是那個很開朗的她。樣子單純如往。可是花菲卻沒有看到他,她對著所有的人笑,唯獨沒有對他的。他心裏有了點點的失落。但是,還好,沒費力就找到了她。
“菲兒呀……”
“阿婆。”
“現在宮裏又有選宮女了。我看你去試試吧。如果選上了,你還可以給你爹貼點家用。說不好,成了皇上的女人可就更風光了。你爹也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真的嗎?阿婆,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花菲的臉上露出了興奮。
阿婆摸摸興奮的花菲的頭,“孩子啊。你知道在宮裏會是什麼樣人的生活嗎?那是人吃人呀。但是,如果你出人投地了,你阿爸也就會過上好日子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當然。不管什麼樣的生活,我都不怕。阿婆,我一定要讓阿爸過上好日子。”
井宣從花菲的眼睛裏讀到了堅定。“花菲,千萬不要去!”井宣走到花菲的麵前。花菲笑笑,“阿婆我一定要去。”此時的花菲像是在看著井宣。井宣倒退了一步,對呀,她根本就看不到他,怎麼才會讓她知道她的存在呢?井宣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柴火險些摔倒。花菲回頭看了看,“柴火怎麼會自己動呢?”花菲自言自語。“阿婆,我送您回家吧。”
井宣看著花菲和阿婆離開的背影,也許,裝神弄鬼可以讓花菲放棄選秀女的決定。
“啊……”花菲快瘋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想參加秀女的選拔後就總是遇見一些不正常的事。例如自己明明空的桶在她一個不注意就滿了;要不就是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現在,一個狗尾巴草在空中飛著一直尾隨她。可是,對於這一切,別人卻都看不見。“算了!”被追得無力的花菲終於放棄了。“不管你是何方神啊或是仙啊還是怪什麼的,反正本小姐是跑不動了。你說說,怎麼樣你才能離開我呢?”雖然怪事發生的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但是,一般人的話,心髒也是受不了的。更何況正常的生活呢?
井宣發現在自己是可以拿到這個時空的東西而且也隻有花菲能看見。可能是他們之間是有什麼緣分啊。井宣在地上寫下:不要進宮。
“不要進宮?可是為什麼呢?”花菲知道這個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的人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可是,它的建議還是無法接受。“至少你得告訴我理由。”
“因為我喜歡你。”井宣有地上寫出他自己的心裏話。
“哈?”花菲嚇了一跳,她被一隻鬼喜歡上了。“別開玩笑了。反正,你是阻擋不了我去宮裏的。”花菲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的堅決。
井宣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他是從未來來的?說他是隻吸血鬼?井宣回過神來的時候,花菲早就不見了。
離選宮女還有三天。僅三天,他必須讓花菲覺得去宮裏是她的最大錯誤。
花菲走在山中。她是為久病的父親上山采藥的。這樣,她可以省下很多的開支。花菲從小就沒見過母親,聽說,她得了重病過世了。所以,小小的花菲心裏最怕的就是失去親人。所以,就算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怕,隻要阿爸在就好。雖然那個自己看不到的人百般阻止,但是自己還是會拚了命地被選上不可。就是為了阿爸能過上好日子。那個看不見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花菲覺得會是個男人。不然,他的字不會寫得那麼難看。雖然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甚至可以說,他是對自己關心的。但是,人們總是有著無奈。總不能為了一個看不見的人而放棄一個可以讓自己最親的人過上幸福的生活的機會吧。其實,花菲對他的樣子很好奇。但是,管他的呢。